談論小說時空藝術

時間:2022-06-28 10:43:11

導語:談論小說時空藝術一文來源于網友上傳,不代表本站觀點,若需要原創文章可咨詢客服老師,歡迎參考。

談論小說時空藝術

一、小說時空

小說是一種敘事文學,而敘事文學中需要巧妙的調動時空的藝術手法。我們認為,時空的藝術包括兩個層次,即故事原型的發生時空和被寫成小說的時空,兩個時空交互轉換。時空轉換的藝術對小說的構造是很重要的。一方面,時空的轉換能為小說的創作者提供更多的空間,去發揮想象。另一方面,時空的穿梭可以為讀者創造奇特的感受,去領略層疊的歷史與藝術。在張愛玲的小說里,我們就能體會到這樣獨特的時空藝術,通過她那富有年代感的語言文字,讀者感受到了穿梭時空的奇妙,體味到那個年代的人與事;通過不同時代文字表達的方式,讀者領悟小說中所蘊含的哲理與思考。

二、張愛玲作品中的“蒼涼”時間藝術

在現實生活中,張愛玲是一個很注重時間觀念的人。因此,在張愛玲的小說中對于時間的概念是非常明顯的,被經常的強調。對于“蒼涼”一詞,張愛玲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面對時間的流逝人們往往無可奈何,但所有生活的積累是靠時間來完成的,看到了、聽到了、經歷了,才會真正體會到人世間的蒼涼。對于蠻荒時代,張愛玲曾在《我看蘇青》里這樣描述:文明的日子就如在十字布上挑花,規規矩矩,她不喜歡。而蠻荒的日子則更加自由,沒有時間的束縛,可以悠閑的欣賞自然的優美風光。蠻荒時代指經濟不發達、文明程度不高的年代。在文明的時代里過著蠻荒時代的生活,這是一種怎樣的生活情境,我們從中能得到什么不同的感受?我們能從張愛玲的小說中品味到,并能感受到她對此生活的向往。日常的電車也能讓張愛玲體會到時空的存在,如小說《封鎖》中的描寫:電車就像一個隔絕物,將人的時間和空間切斷,如果沒有乘客搖鈴、碰封鎖的話,那么在電車的乘客就仿佛是一直存在于自己的獨有時空里,不被外在的一切所干擾,可是終究還是有人打破這一幻想。在那固定的電車空間里,若沒遇到封鎖,時間好像就靜止在那了,沒有了人世間的復雜、凌亂的社會關系,一切的凡塵瑣事都沒有了干擾的意義,時間與空間被切斷,過去和未來的所有事物也失去了原有的影響力,人們只是電車里失了靈魂的軀體,因生活而產生的虛無、蒼涼的感覺也被封鎖在了電車里,再也沒有了困擾人們的功能。然而,封鎖了,鈴響了,一切又恢復了原樣。

三、張愛玲作品中的“獨處”空間藝術

對于張愛玲小說中的角色,他們的人格在現實欲望的侵蝕下發生了扭曲和異化,但他們卻不自知,即使知覺了也還是陷進墮落中無法自拔。但是,張愛玲會給故事中的人物“獨處”(自知、自?。┑沫h境,讓他們直面自己心靈的丑陋一面,以此給人物敲響警鐘,同時這警鐘也是為讀者所設。小說《沉香屑第一爐香》中,張愛玲將衣櫥作為主人公葛薇龍的“獨處”空間,這個衣櫥隔著平淡與糜爛兩個世界,通過它葛薇龍清楚的明白自己在那個充滿誘惑的、淫靡的上層社會里沉淪了,當初那個純潔、樸素的女孩已經遠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沉迷于物欲、情欲的如妓女般的墮落女人。這個獨處空間已經不能挽回過去的葛薇龍了,她知道自己應該抵制對富貴、糜爛生活的欲望,但是最終她還是陷入了世俗中,“她們是不得已,我是自愿的”這是葛薇龍最后對自己的如實評價。張愛玲原本設計這個衣櫥的獨處空間是希望葛薇龍能夠實現自我反省從而能抽離那個所謂的上流社會,但是顯然這個獨處空間失去了原有的警鐘價值,葛薇龍最終還是逃脫不了世俗的命運,成為了追求物欲的犧牲品,而衣櫥這個獨處空間也因此不復存在,諷刺、批判意味十足。張愛玲的這種寫作處理方式似乎是要向世人揭示,身處那個特殊年代,在女性的世界里,無論當初的記憶再怎樣的完美,都只是虛無、空白,最終逃脫不了宿命的安排,阻擋不了毀滅的陰影。女性僅存的一點點理性思想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此脆弱無力?

在《金鎖記》和《傾城之戀》中也存在這樣獨處的空間,靠這個特有的空間,主人公訴說著內心的矛盾與掙扎。如《傾城之戀》中穿衣鏡就是白流蘇的獨處空間,伴著窗外四爺的胡琴聲,在自己的閨房里白流蘇的思想開始發生著變化,外面的胡琴繼續拉著,而她只關注可愛的臉蛋及千姿百態的形體,她已不再關心胡琴是不是忠孝節義的象征,因為這些與她不會發生任何的關聯。而當下無依無靠的她最關心、在乎的是如何充分利用自己美麗的姿色尋找到一個實力雄厚的男人,可以讓她依附,并能將自己帶離白公館。透過穿衣鏡這個獨處空間,鏡中的她陰陰的、邪媚的一笑,將白流蘇的內心秘密完全的泄露出來,對物欲的野心就像是胡琴低沉的聲音一樣慢慢的流淌而出,胡琴就像是白流蘇今后的人生寫照,在現時的生活中終將被人們遺忘,她的期望會像胡琴一樣,渺小得不值一提,隨時會面臨被摧毀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