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靈性文學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23 11: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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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一套“靈性文學叢書”的出版問世把靈性文學作品推向了大眾。這也就自然引起了專家學者的關注和議論。諸如靈性文學的名稱問題、走向問題、創作技巧問題以及與宗教信仰的關系問題等都是引起探討的話題。本文作者以肯定和贊同的基調,從四個方面對中國靈性文學進行分述,即文學與基督信仰、靈性文學的名稱、人與靈性以及靈性、理性和文學創作。其中特別是結合圣經對靈性的認知及與其有關的理性和文學創作等作了一些探討。最后在結束語中提出了中國靈性文學所處的階段及其在圣經光照下肩負的使命和意義。
關鍵詞:靈性文學;基督信仰;圣經;文學創作
手捧這套由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和中國電影出版社聯合出版的小說家兼詩人施瑋主編的“靈性文學叢書”,[1]
非常高興。終于在中國見到了有中國作家自己撰寫的,正式出版發行的,切入當今生活的又與基督教文化有著某些關聯的文學作品。這套叢書主要選編了海內外一百多位當代中國作家的文學作品,包括散文卷《此岸與彼岸》、詩歌卷《琴與爐》、小說卷《新城路100號》(上、下)、長篇小說《放逐伊甸》(中國電影出版社)共五冊。
心想何不干脆就用“基督教文學叢書”,為何卻要繞著彎子起名“靈性文學叢書”呢?掩卷三思,終于還是明白了施瑋先生之所以這樣做的獨特見解和良苦用心。我在舉雙手贊成的同時,甚至也萌生了一點個人的領悟和感受。適逢上海師范大學中文系中國現當代文學博士點與“靈性文學叢書”主編施瑋合作,于2008年10月11日(星期六)在上海師范大學舉辦“漢語靈性文學”學術研討會,金秋十月,佳美良機,舊朋新友,學術暢談,我也來湊湊熱鬧,把自己的這點看法談出來,豈不快哉!
當然只打算來湊湊熱鬧,隨意發言估計還是不行,誠如會議主辦者所言,此次會議是此方面研究領域學者的一次聚會,將匯集在基督教文化與文學研究方面的朋友,將對于“靈性文學”的研究具有重要的意義。既然如此,就當慎重。言下之意,就是把贊成的這點原因,借著發言講出來,與大家分享,共同探討。
一、文學與基督信仰
基督宗教與文學是一個意味深長的話題。一段時期以來國內各家出版社紛紛出版基督宗教與文學的專著,甚至基督教與中國文學也越來越引起了學者們的廣泛注意。最近的出版界接二連三地拋出有關的專著,如:上海師大揚劍龍教授的《曠野的呼聲——中國現代作家與基督教文化》、[2]暨南大學王列耀教授的《基督教與中國現代文學》、[3]西南師大王本朝教授的《20世紀中國文學與基督教文化》、[4]濟南大學劉麗霞教授的《中國基督教文學的歷史存在》[5]等,正從一個側面說明了這一特殊的學術現象。
一般來說,基督宗教有社會功能、神學思想和文化藝術三個層面上的特征?;浇虝陨淼慕ㄔO和發展及其在社會的傳播和影響,到了現當代社會可能不能完全應付社會所要求的整合,但其神學思想和文化藝術卻仍然有其活力,且越來越彰顯其在思想和文化影響上的重要性。誠如楊慧林先生所論:“在有關‘價值’的各種人文學思考中,神學的視角越來越顯示出無可替代的意義;因為在世俗的領域里追索價值,我們最終只能發現一切‘價值’都充滿了相對性。通過后現代主義批評對于‘宏觀敘述’的結構,基督教神學實際上得到了更大的空間。在一定意義上說,這種空間顯示了人文學與神學的深層同構。”[6]
這世界需要文學,因為文學可用想象為我們提供一個方式來認識世界,也為我們和世界提供了一個有力又有效的對話渠道。而基督信仰更需要文學,因為基督信仰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話語”的傳遞上的,而文學的本質便是把語言、文字推到極致,像用杠桿推動一個沉重的觀念,舉重若輕。文學中的故事更有其魅力,可直指人心渴望,同時又能呈現世界本相。想一想,圣經各卷作者不約而同地采用文學手法來書寫,豈是巧合?這其中必有上帝的心意。所以在信仰中,文學應和神學、護教學相輔相成。我們需要大聲疾呼,也需要輕聲細語,我們需要促銷,也需要滲透。沒有文學的信仰,就像斷翅的鴿子,飛不高也飛不遠,更遑論深入人心。[7]
那么如何認識基督教與文學的關系呢?假如只說基督教文學是用文字作見證,那就是一種誤解。當然,能寫出好的見證也可以是文學,但真正的基督教文學卻不僅是用文字寫成見證而已。而一部上乘的極具靈性的文學創作,很可能整部作品中不見一個基督教的慣用術語或專有名詞,卻仍然可以成功地傳達基督信仰的精神。而相反地如果作者對基督信仰沒有較深的了解,整篇作品中盡管采用了許多基督教的名詞與圣經章節,仍然不能算是基督教的文學作品。就拿兩個日本現代作家來說吧,比如三浦綾子,從基督信仰的角度看,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信徒,但卻對基督信仰有深刻的認識。她從創作小說《冰點》[8]開始了她的寫作生涯,后來的作品越來越多,在日本基督教文學界中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在技巧上她堅持以間接的方式傳達基督信仰的信息。她對以文學傳福音有她自己獨到的看法。她說如果今天施洗約翰忽然出現在東京的街頭,大聲疾呼:“看哪!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人們一定會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因為東京沒有基督教的文化背景。施洗約翰能為耶穌預備道路,而她認為她只能為施洗約翰預備道路。這就是三浦綾子對文學創作與基督信仰的關系的看法。而她實際上也成功地做到了這一點,因為許多日本青年正是在讀了三浦綾子的小說后而悔改歸向了基督。就連翻譯她小說的翻譯家朱佩蘭女士的受洗歸主,也是因長期研讀三浦綾子的作品而受到影響的。至于日本另一位作家遠藤周作,他作品中所蘊藏的基督教信息和神學思想,可能更為深湛。他的代表作《沉默》[9]是一部相當有深度的基督教文學作品,不僅在日本有極大的反響,早已拍成電影,即使放到世界基督教文學中來看,也有其卓越的地位(早已譯成十幾國文字)。遠藤周作對圣經和基督宗教神學有相當深入的研究,才能寫出《沉默》那樣的巨作。在這方面我們中國基督教文學作家們,可能需要作更多的努力,不單是在寫作題材或創作技巧上,而且還要對基督宗教,特別是圣經,有精深的了解與認知,換言之,即對基督信仰的內涵要痛下功夫。[10]
所以說把定點放在作品與基督信仰的關系上來認識和把握這種文學就顯得尤其重要。
圣經說“太初有道,太初有道,道與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這道太初與上帝同在。萬物是藉著他造的?!?。道成了肉身,住在我們中間,充充滿滿地有恩典,有真理。我們也見過他的榮光,正是上帝獨生子的榮光?!盵11]西方的與基督信仰關系密切的作家和詩人,頻頻提到,文學在信仰中,深具“道成肉身”的力量。怎么說呢?文字書寫本來就是以有限描述無限,以具體呈現抽象,以象征來指向神圣。當作者用具體的意象、人物和故事來包裹、呈現屬靈真理時,就是一種“道成肉身”的方式。就像上帝藉著拿撒勒耶穌的肉身,來彰顯望不見、也摸不著的自己一樣。[12]而基督教文學家施瑋更進一步地擴展了這一認知。她說:“道不僅具有太初原有并永恒存在的客觀性,也具有讓人可以親身看、聽、觸摸,而產生的主觀體驗性;道不僅具有創造性,同時也具有同在性;萬有藉道而造、從他而出、在他里面,他又道成肉身,住在萬有中間,與被造之人同住;道具有真理的光照性和審判性,同時又具有救贖的豐滿完全性與恩典性;道具有自我存在的榮光,同時又具有自我表明的啟示性。”[13]她鑒此而進一步認為中國基督教文學是基督信仰在中國文學和文化語境中的一種“道成肉身”;是藉著表述人親身對這道的主觀體驗而見證這“道”(基督信仰);是以上帝賜于人的創造性來表述這道與人同住,見證道在人里面,人在道里面;是在真道的光中重新解讀自己、他人、社會、世界,并傳遞出這種以道(耶穌基督)為中心的新的世界觀、人生觀,描述出一種新的思想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在這道啟示性的光照下,認識人的犯罪與上帝的救恩,形成一種對罪的棄絕和痛悔,同時藉著對上帝救恩的信心與盼望而創造出充滿喜樂和心靈安息的文學。[14]
可喜的是這種“道成肉身”的文學創作(即與基督信仰有關的文學)正在中華大地悄悄崛起。當代中國以北村、施瑋、莫非、魯西西、劉光耀、齊宏偉等一大批中青年作家正在我們身邊一一涌現。他們大多數都有基督信仰。他們在圣經的光照下,以上帝的啟示性真理作視角,以文學創作的各種形式為表達,解讀和闡釋自己、他人、和社會。他們有的擅長吟詩,有的喜歡寫小說,撰散文,題材不一,形式多樣。比如施瑋,她擅以詩的形式抒寫靈性之光和肉身之道,著意把深刻的靈性凝鑄為優美的意境,在人間情愛中映射那屬天的真愛。[15]她同時又撰寫小說,如在《放逐伊甸》里刻畫了像李亞、趙溟、戴航等為代表的栩栩如生的知識分子人物形象。他們透過死亡窺見了生命的意義;穿過罪惡認清了自我的本相;沖破怨恨懂得了愛情的真諦。張鶴先生曾評價說:“《放逐伊甸》的確為當代中國信仰小說創作提供了一種講述的可能性?!盵16]再看早已名揚四海的小說家兼詩人北村,他早年曾被譽為中國先鋒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后以“神性寫作”又成為中國小說界的一個獨特現象。像小說《施洗的河》、《老木的琴》、《瑪卓的愛情》等早已為人們所熟知。而讀了他的詩,我們一定也會像施瑋那樣產生共同的認知:“他的詩歌卻讓我在一片晨曦中,看見一只突然騰空飛起的鴿子。溫潤、雪白,是他靈魂的歌吟。歌唱著天國和愛情。透過這些簡樸、內斂、溫暖而充滿哲思的詩句,我被帶入他心靈的深處,被一份愛的熾熱灼痛?!盵17]還有像莫非、區曼玲、鶴子、陳衛珍等的短篇小說;像魯西西、劉光耀、齊宏偉、姜慶乙、匙河、王怡等的詩篇,像寧子、小瑩、范學德等的散文,無不浸透著生命、愛情、和智慧。他們有的講述樸素,卻發射出活潑生命的力量;有的表達犀利,卻蘊涵著真愛的溫存;有的言說浪漫,卻散發出智慧的馨香。
二、靈性文學的名稱
就在不久前美籍華人基督教文學家施瑋借主編一套“靈性文學叢書”率先提出了一個嶄新的概念——“靈性文學”。這樣徑直用“靈性文學”代替“基督教文學”,顯得尤
其大膽而率真,因為叢書表現了這批中國當代作家對基督信仰與基督教文化的高度認識和洞見,也展示了他們對中國當代文學創作的一種挑戰和超越。說真的起先我也有些疑惑,心想何不徑直使用“基督教文學”,而要轉彎抹角地使用“靈性文學”呢?后來我經過思考還是明白了使用后者更是明智之舉,也有其自身的道理。雖然就這套叢書的編撰、內容及其對象來看,它顯然屬于基督教文學作品,再從目前中國靈性文學的現狀來看,用基督教文學可能更容易被學術界認可。但我還是以為用“靈性文學”更有其內涵和深遠的意義。首先教會傳統在對文學的認知上有著種種鐵板釘釘的框框調調。有些人總是戴著傳統和禮儀的眼鏡來看待文學。你即使用了“基督教”,也還是免不了他們在基督教與文學關系上的吹毛求疵。再從國情和讀者的角度著想,畢竟中國是無神論國家,大多數讀者可能會對“基督教文學”要比“靈性文學”更加敏感。許多國人一看是“基督教”,有的敬而遠之,有的躲而避之,有的見就反感,而碰都不碰就嗤之以鼻的也大有人在。于是我想,用“靈性”來避重就輕,繞開鋒芒,碰到尚有“性靈”之識的國人,他們只要不是像上面提及的那些碰都不碰就嗤之以鼻的人,或在好奇之中,或處誤解之下,可能也會開卷有益。當然對于文化層次較高的人士或從事基督教研究的學者來說,用“基督教文學”和“靈性文學”則大同小異,沒什么兩樣。
從理論上看,“基督教文學”更側重于學術研究的范圍;而“靈性文學”則可以從更寬廣的層面上朝向全體大眾,也更能彰顯文學自身所特有的審美性和啟迪性價值?!办`性文學”可以在形式上更為豐富多樣。它不僅可以向無神論者傳遞基督福音的信息,也可以擴展基督徒的精神生活,甚至提升他們的屬靈生命;其表達形式既可以小說、戲劇和詩歌等虛構性為主,也可以散文體非虛構性為主;它既可以是淺顯的、直吐其心的,貼近現實生活的,也可以是深邃的,隱藏含蓄的、展現精神世界的;既可以,解讀中國的基督教精神。
三、人與靈性
既然“文學是人學”這一命題已經舉世公認,我們就當好好理解以人為核心的實際含義,或更進一步以人為線索,來把握靈性在文學中的意義。人學的文學,就是反映人里里外外、方方面面的心靈與肉體的活動。人在不斷地與自然、社會、自我的交互作用中推動著文明的進程,人學的文學也始終描繪著社會中人的生存狀況。文學既表現人們為展示人的本質力量和外在行動,也表現人們因喪失自我,喪失自由時的內在的精神痛苦,回蕩著不同時期社會中人對自我靈魂的拷問之聲,貫穿著深刻而深沉的生命意識和人性意蘊。甚至可以說,什么樣的人就產生什么樣的文學,因為“文學是人最深刻的表現”(立松和平語)。
打開圣經,恐怕通篇找不到“基督教”這詞,但卻處處可見“人”和“靈性”二字。讓我們先從上帝對人的基本定位來做一番考查。上帝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象,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于是“上帝就照著自己的形象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象造男造女?!盵18]接下來,“耶和華上帝用地上的塵土造人,將生氣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靈的活人,名叫亞當。”[19]從此,一個完整的人昂首挺立于世界的東方。上帝的這一創造就使人的本質包括了一個有形的體(也稱身體或肉體)和一個無形的靈(也稱靈魂或靈性),簡稱“人”。[20]后來圣經又在另一處對這個偉大的創造作了進一步的說明:“賜氣息給地上的眾人,又賜靈性給行在其上之人的是上帝耶和華?!盵21]所以我們說人的身體雖來自塵土,人的靈性卻出自上帝。
后來亞當和夏娃違背上帝的吩咐(就是靈性與上帝隔絕),吃了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而受到上帝的咒詛和責罰,結果就是在世生活要勞累受苦,將來身體要回歸塵土。亞當的身體回歸塵土就是肉體經歷死,這死卻不單指肉體的消亡,而更是從深層含義上指靈性離開了上帝。今天的人因為都是從亞當的身體經代代遺傳而來,所以都要回歸塵土,就是說都要經歷死亡;可靈性與上帝隔絕卻不是從亞當的肉身而來,而是亞當把罪(違背上帝的吩咐或稱冒犯上帝的權柄)引到了世界后,我們自己在這有罪的世界里犯了罪,就如使徒保羅所提示的那樣:“這就如罪是從一人(指亞當)入了世界,死又是從罪來的(因為罪的工價乃是死);于是死就臨到眾人,因為眾人都犯了罪?!币蚍缸锸棺约旱撵`性與上帝隔絕的人就是因自己犯罪而成了罪人,而不是生來就是罪人。這種將人認定為生來就是罪人的遺傳觀(或稱原罪觀)乃是西方傳統基督教神學違背圣經真理的結果。犯了罪的人若不及時悔改,就會越來越遠離對上帝的敬畏。在上帝的眼里,人雖有肉體,若無靈性,也就沒有了生命,成了“行尸走肉”。因為人看人是從下往上,人看人是先注重身體,再看上靈性,甚至只注重外貌。人以為人的身體不存在了,人的靈性也就不存在了,也就沒有意義了。可上帝不這樣看,上帝看人是從上往下,上帝看人是先看人的靈性(或稱內心)。人的靈性不存在了,或說人的靈性與上帝隔絕了,也就成了圣經里所稱的死人,耶穌在世時曾向他的門徒們提醒說:“叫人活的乃是靈,肉體是無益的?!边@實際上是說人有了靈性,人的生命才真正存在,反之,靈性離開了肉體,即與上帝隔絕了,人的生命也就結束了。[22]
雖然世人都傾向于犯罪,但仍有像羅得那樣為罪惡和不法的事義心天天傷痛的人,上帝看他們是憂傷的義人,“就不愿長久發怒,恐怕他所造的人與靈性都必發昏?!盵23]于是就差遣他的兒子耶穌基督籍著永遠的靈到世上來,搭救敬虔的人(指像亞伯拉罕、羅得那樣的義人)脫離試探,把不義的人留在刑罰之下,等候審判的日子。這敬虔的人,在上帝的眼里,就是那些肉體還未回歸塵土,靈性卻因犯罪(偶爾或經常)而與上帝隔絕但卻痛悔的人。因為圣經早有應許說:“耶和華靠近傷心的人,拯救靈性痛悔的人?!盵24]
四、靈性、理性和文學創作。據圣經記載,耶和華上帝將亞當安置在伊甸園后,便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吃,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以吃,因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可后來夏娃聽了蛇的勸誘摘下上帝吩咐“不可以”吃的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來吃了,又給他丈夫,她丈夫也吃了。他們的行為和在上帝面前所受的咒詛和責罰清楚地表明,他們是冒犯了上帝權柄,違背了上帝的吩咐,是錯誤的,也就是犯罪的。[25]人對自己要做的行為所做出的判斷和選擇,都是依著自己的從上帝那里所得的靈性。人在對自己要做的行為做出判斷和選擇時,就像亞當和夏娃面對上帝的吩咐“可以”或“不可以”時一樣,順從上帝的吩咐,就是順從靈性,就是靈性與上帝同在,反之,就是靈性與上帝隔開(絕)。圣經記載古時聽命而順服的大有人在,如亞伯、以諾、挪亞、亞伯拉罕、雅各、約瑟等。[26]后來上帝揀選了以色列人,向摩西頒布律法,用以代替直接的“可以”和“不可以”的吩咐來做判斷和選擇的標準,是叫以色列人來順從執行,為外邦人作表率;[27]而對外邦人來說,圣經上則稱“是非之心”或稱“良心”和“思念”;對“是之心”就稱“律法的功用”,有時也稱“無虧的良心”。[28]再后來直到如今,乃上帝用耶穌和耶穌的使徒借著他的靈(即圣靈)頒布了基督的律法,即新約,為全人類每一個人做每一件事作判斷和選擇的標準。
再依圣經,當人所依據的靈性或是非之心或思念出現不信任或不順從的時候,就是在心里或思念里產生驕傲的時候[29],有時也稱跟上帝爭辯或跟上帝理論時的心態。[30]對這類人,圣經又稱他們為文士、或辯士,甚至稱智慧人,他們就像是我們今天所指的理論家和哲學家。這類人對自己要做的行為或作判斷和選擇時所依據的標準,圣經稱之為“本性”或說“沒有靈性”。[31]這也就是我們今人根據哲學和心理學所稱作的理性或理智、或自由意志。
由于靈性是順從上帝的吩咐或標準(即靈性與上帝同在),而理性卻出自人自身所認定的錯誤判斷(即靈性與上帝隔絕),所以說人的靈性高于人的理性。人的理性必因錯誤判斷而導致人的選擇失誤?;蛘哒f,靈性是神圣者的智慧。這神圣者,就是賜靈性給人的上帝。靈性總是無我的,超我的,就連我們的現實人生,也是運用神圣的力量和靈性去領受這位神圣者所賜給的恩惠、智慧和慈愛。人若以為自己有智慧,其實那智慧乃是神圣者的智慧,因人依附自我判斷所產生的智慧其實只是理性,到頭來終必歸于無有。難怪圣經曾這樣警醒人說:“有一條路,人以為正,至終成為死亡之路。”[32]
靈性文學家依著靈性所創作的文學作品也就自然浸透著這神圣者的智慧,為實現某種特殊的創作目的,即上帝的旨意,其構思必然獨特而不落俗套。而把理性看作神圣者的創作,只能表現為“以自己的智慧(實際上只是理性)來實現自己的目的”這樣的創作過程。
在文學創作中,人的理性從來都是習慣與于因果思維的方式,而靈性文學創作中只有手段和目的的關系,沒有因果關系,而且這手段歸根結底是目的運用靈性為自己創造出來的。對于實現神圣者(上帝)之核心的旨意的敏感,是中國新一代靈性文學家最重要的素質。事實上,靈性文學家總是同時洞察到神圣者的目的和智慧。換句話說就是,神圣者的目的籠罩了他們的創作,神圣者的智慧則滲透了他們的作品。
五、結束語
本文對在中國出現的靈性文學這一特殊的現象談了幾點我個人的看法。基調是肯定而贊成的。同時也盡自己對圣經所能了解和認知的程度,從人與靈性、靈性與理性以及靈性文學的創作特點等方面作了些探討。我的宗旨就是為中國靈性文學在通往“圣城”的創作之路上“鋪一根樹枝或一件衣服?!盵33]這樣認為或許會引起文學界和理論界一些作家和學者的誤識和不快。但要知道,一個新的事業在起初的階段就像是一棵幼苗嫩枝,最需要的是澆灌,而不是修剪。[34]更何況這個新的事業是與耶和華的伊甸園和耶穌的客西馬尼園緊密相連呢。[35]
雖然中國靈性文學創作正處在拓荒階段,但它不就像一棵香柏樹的嫩枝嗎?上帝曾這么提醒說:“我要將香柏樹梢擰去栽上,就是從盡尖的嫩枝中折一嫩枝,栽于極高的山上;在以色列高處的山栽上。它就生枝子,結果子,成為佳美的香柏樹。各類飛鳥都必宿在其下,就是宿在枝子的蔭下。田野的樹木都必知道我耶和華使高樹矮小,矮樹高大;青樹枯干,枯樹發旺。我耶和華如此說,也如此行了。”[36]后來耶穌也曾用一個比喻說出了類似的提醒:“天國好像一粒芥菜種,有人拿去種在田里。這原是百種里最小的,等到長起來,卻比各樣的菜都大,且成了樹,天上的飛鳥來宿在它的枝上。”[37]
因此我們的學者和作家就不要主觀地輕看當代中國的靈性文學這芥菜種或嫩枝。而靈性文學家們更不要以為你們所從事的好像只是那窮寡婦的兩個小錢,但就是這兩個小錢卻在耶穌的眼里看為寶貴。[38]我們知道,天下任何事情沒有不在上帝的掌管之中,因為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39]中國靈性文學創作的確是正處在
栽種和澆灌的時期,但它必會在上帝所特定的時間里長大。圣經曾應許說:“我栽種了,亞波羅澆灌了,惟有上帝叫它生長?!盵40]
因此,我們要認識到中國靈性文學創作是一個令人振奮的開疆拓土的事業,是上帝必會祝福的事業。但靈性文學家們所走的路又可能是一條漫長而孤寂的十字架道路。而作為一件莊嚴的使命的靈性文學,其產生的影響力當是無與倫比的,它會超越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因此把握中國靈性文學走向和發展就顯得尤其重要。學者們甚至可以思考靈性文學可能會成為中國當代文學的特別希望,就像俄羅斯文學那樣,走向世界的俄羅斯文學正是從靈性文學起步的,它從來不以簡單地表現人生、愛情、婚姻、家庭為目的,而是結合俄羅斯民族的命運和苦難為己任,朝著上天發出心靈的吶喊。所以中國靈性文學家們也當這樣對中國人的命運傾注關懷;對人的犯罪和社會的問題進行反思和批判;讓每一個中國讀者能從靈性文學作品中看見上帝的形象和屬性,就如愛、公義、真理、寬容、赦免、憐憫、接納……等,而最最重要的是讓讀者領悟基督的救贖精神。從這一點上看,中國靈性文學創作和研究可能會肩負拯救中華人文精神之重任。
鑒于圣經曾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世界級文人巨擘,因此中國的靈性文學作家和批評者也要努力了解圣經,要對圣經的文學性、藝術性、哲思性加強研究和探討。可能的話,深入思考基督的救贖之路的重要意義,了解基督的大使命,依據信主之法,領受悔改赦罪的道和信而受洗必然得救的理。[41]
讓我們團結一致,在圣經的光照下,順從上帝的定期,成就中華民族自古以來一個獨特而嶄新的事業。
(原載楊劍龍主編《靈魂拯救與靈性文學》論文集,新加坡青年書局,2009年2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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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8年版。
[2]上海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3]暨南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
[4]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
[5]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6年版。
[6]參楊慧林:《基督教的底色與文化延伸》,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59頁。
[7]參莫非文:“重拾彩虹盡頭的金鑰匙——基督教文學探索”。
[8]安徽文藝出版社,1985年版。
[9]尚未見漢譯本,原版于1966年出版。
[10]參殷穎文:“中國基督教文學的困境”。
[11]約1:1-2,14。
[12]參莫非文:“重拾彩虹盡頭的金鑰匙——基督教文學探索”。
[13]參施瑋文:“華文基督教文學淺議”。
[14]參施瑋文:“華文基督教文學淺議”。
[15]參施瑋主編:《琴與爐》(詩歌卷),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8,頁001。
[16]參張鶴文“漂泊的宿命與回歸的坦途——談施瑋的《放逐伊甸》”,見《放逐伊甸》附錄,中國電影出版社,2007,頁279-280。
[17]參施瑋主編:《琴與爐》(詩歌卷),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8,頁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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