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用主義思潮影響大系統觀論文
時間:2022-04-27 0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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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本文主要從導言;中國系統觀基本觀點及其問題;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對于大系統觀的批判;破碎的地方性系統觀之要義借助科學進行論述。其中,主要包括:世界視為有層次結構的系統的整體主義、系統結構主義和系統普遍主義的大系統觀、中國系統論思想在本體論上一直秉持三個基本立場、中國系統論思想在認識論上同樣秉持著三個相應的基本立場、中國系統論思想在在方法論上秉持的基本立場是受到上述本體論和認識論支配、人們的實踐都是當下的實踐,是基于具體環境的地方性實踐、介入主義的實踐系統觀、建構主義的實踐系統觀等,具體請詳見。
摘要:論文討論了:1、中國傳統系統觀的基本特征,它們是,普遍主義的大一統的系統觀;基礎主義和整體主義的系統觀;2、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蘊含的多元主義的地方性系統觀;3、多元主義地方性系統觀對于系統科學的意義。
關鍵詞:科學實踐哲學;新經驗主義;大系統觀;地方性;多元主義
導言
中國系統科學領域和系統科學哲學領域占主流的觀點基本上一直秉持著這樣一種把世界視為有層次結構的系統的整體主義、系統結構主義和系統普遍主義的大系統觀。
例如在中國比較權威的著作《系統科學》(許國志主編,2000)就這樣說“:系統科學以這樣一個基本命題為前提:系統是一切事物的存在方式之一,因而都可以用系統觀點來考察,用系統方法來描述”[8]P.17。絕大多數研究者也一直視其為當然,而很少對這種系統觀及其哲學基礎提出質疑和挑戰。近年來,由于實用主義、工具主義的出現,特別是科學實踐哲學[2][3][4]和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1]的興起,在科學哲學領域掀起了一股關注科學實踐的實用主義思潮,這種思潮由于自身的需要,在論證科學實踐和科學知識的局域性、地方性的同時,也間接地帶來了對于整體主義、普遍主義和結構主義的種種挑戰和沖擊。然而,這種挑戰與沖擊由于學科界限所限,還沒有引起中國系統科學哲學領域的重視,也沒有引起中國系統科學研究者的重視。但是,在西方,我們已經看到實用主義思潮已經影響到這種系統觀,這是一種新變化。本文試圖借助科學實踐哲學、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對于中國系統科學界和系統科學哲學界所長期秉持的大系統觀進行批判、剖析和討論。
1.中國系統觀基本觀點及其問題
在中國,早期形成并且延續至今的當代系統觀在本體論、認識論和方法論研究方面有六個被視為當然的基本觀點。
1.1很明顯,由于長期的中國傳統文化和馬克思主義哲學傳統的影響,中國系統論思想在本體論上一直秉持三個基本立場,它們是:
(1)系統實在論———認為:世界獨立于人的認識而客觀存在,世界的存在是按照系統方式存在的。更強的版本認為,世界的一切存在都是以系統方式存在的,沒有非系統方式的存在。
(2)系統整體論———認為:世界由各種系統組成,這些系統之間存在普遍聯系,因而形成了有機聯系的系統整體[注2]。中國傳統文化中的系統觀一直就持有這樣的立場,比如天人合一的思想其基礎就是系統整體論,《黃帝內經》里借黃帝之口說“:夫自古通天者,生之本,本于陰陽。天地之間,六合之內,其氣九州九竅,五藏十二節,皆通乎天氣”,就說明了人與天的整體性[9]P.35。
3)系統結構論———認為:系統都是有結構和層次的;不存在沒有聯系、無結構和層次的系統[8][7]。
1.2中國系統論思想在認識論上同樣秉持著三個相應的基本立場。
換句話說,在上述系統實在論的支配下,加之辯證唯物主義作為中國正統意識形態的理論基礎,系統認識論也自然秉持這樣的基本觀點:
(1)系統反映論。
盡管沒有成為體系的系統認識論,但是伴隨系統科學的誕生,中國系統科學和哲學界,大多數均認為,認識論的重要任務,就是在思維中如何正確反映世界這個統一的整體的大系統;由于世界作為系統存在是獨立于人的認識的,是唯一的客觀存在,因此正確的反映就具有唯一性;不把世界作為大系統看待,就是錯誤的認識。我認為,這是樸素的系統認識論,它是被動地跟隨在系統實在論之后的“系統反映論”。同時,它也是獨斷的認識論,因為它封閉了其他認知的可能性和言說的可能性,凡是把世界看做其他存在的方式,都因此有可能被扣上“錯誤”的帽子。
(2)系統普遍論。
由系統實在論和統一論推論,可以給系統認識論意義的普遍論賦予這樣的特性,即由于認為系統是世界上一切事物的普遍存在方式,因此認識的真理一定是系統化的,是普遍適用于一切系統客觀存在的。只要按照系統的方式看待世界和事物就是走在了正確的認識道路上。抽象出來的系統規律性可以適用于一切系統,系統樣式可能有各式各樣,但是本質是同一的;系統的抽象和還原因此也是可行的。
(3)結構認識論。
由系統結構存在論推論,可以認為認識論意義的結構認識論的特性是,認為認識的系統一定是有結構和層次的體系。凡是無結構、無層次和非系統化的認識,都構不成真正的認識(比如零散的認識,就不構成真正的認識)。系統結構認識論是一種關于認識必須體系化的觀點,這種觀點很容易導致建構大體系的觀點。
1.3中國系統論思想在在方法論上秉持的基本立場是受到上述本體論和認識論支配的。由于有系統整體主義和基礎主義的支配,占主流的觀點先天地、形而上學地認為,世界是一個大系統。因此,系統方法論上常常持有結構化的方式,即切克蘭德所說的“硬”系統方法論,或者社會學里的結構主義的方法。這種系統方法論常常從文本和系統教義出發,而不是從實踐出發,去處理社會和管理事務,把本不可結構化的事情也硬性地結構化。
總之,在中國,系統整體主義、系統和系統普遍主義的思想,占據系統科學和哲學研究的支配地位,雖然有一些其他的聲音,但是在沒有從哲學的基礎上動搖其整體主義、統一主義和普遍主義的根基之前,中國的系統哲學研究到今天也還仍然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2.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對于大系統觀的批判
著者在21世紀初,在繼續研究系統哲學的同時,接觸到西方的20世紀90年代初興起的科學實踐哲學[2][3][4],并且在研究它和把它介紹到中國的過程中,發現科學實踐哲學的思想與原有的中國系統科學哲學研究所秉持的大系統思想、整體主義和普遍主義有很深的矛盾;著者在進一步的研究中,也開始接觸與科學實踐哲學有著密切關系的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特別是卡特賴特的《斑雜的世界》(DappledWorld,AStudyoftheBoundariesofScience,Cartwright,N.,1999),發現那里有更為直接的與大系統觀、整體主義、基礎主義和普遍主義直接抵觸的觀點和立場。著者在比較了中國系統科學哲學研究處于支配地位的系統觀與科學實踐哲學、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的思想,同時在接觸切克蘭德的后期軟系統方法論之后,深感中國的系統科學哲學研究應該有所變革。以下為了表述簡潔起見,我把目前還占支配地位的中國系統論思想稱為中國傳統系統觀。
科學實踐哲學與新經驗主義的科學哲學立場和觀點與中國傳統系統觀在什么地方有何不同呢?讓我們分別給予論證。
我們先看科學實踐哲學觀點,它的一個基本觀點是秉持“地方性”的認識。它認為,人們的實踐都是當下的實踐,是基于具體環境的地方性實踐,因此所產生的認識也一定是地方性知識。之所以會有普遍性知識的認識,是因為某些知識通過標準化的技術、標準化的語言和其他形式的努力使之標準化,形成了被標準化的知識,它看上去像普遍性的知識,而實際上其知識本性并沒有改變,仍然是地方性的[2]chap.4。
如果我們拿地方性實踐和地方性知識的觀點看待系統,那么首先不會認為在世界上存在一種統一的大系統,因為人們的實踐是地方性的,認識是地方性的,因此,對一切人而言都相同的客觀存在的大系統只是一種幻象而已。在持有科學實踐哲學觀點的學者看來,系統就是與行動者在一起的局部的可參與的系統,它一定是地方性的,是一種行動參與的具體系統,而不存在那種抽象的、與時間和語境無關的系統。這點與中國傳統系統觀所秉持的整體主義、統一主義和基礎主義均有不同。所以,如果有科學實踐哲學意義上的系統觀,那么這種系統觀對于系統的認識一定具有如下特征:第一,這種系統是與行動者的實踐扭結在一起的,它不能完全劃界為本體論的和認識論的,它應該是實踐性的,即通過實踐把本體與認識扭結在一起的、有實踐者參與其中的系統。即是一種介入主義的地方性系統觀。
第二,不存在抽象的大系統本體或者認識,如果有認識的系統方式,那么也一定是地方性的,是與相對照的實踐和認識聯系在一起的。沒有脫離開行動者的抽象系統;也沒有脫離開具體實踐環境的單屬于行動者的系統本體和認識。因此,這種系統的本體和認識是之于行動者與其環境共有的。是以實踐為基礎的行動系統觀。
第三,在方法論上,它提倡實踐的行動方法,即通過行動者在具體語境中的與對象打交道的實踐方式,介入認知對象、系統和環境。因此,這種方法論更看重實效,更看重在實踐中改進認識。所以這種方法論的基礎有實用主義的特性。
從新經驗主義的科學哲學看,中國傳統系統觀的觀點與之差異就更大了,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家卡特賴特直接引用維也納學派的鈕拉特的話說:“‘那個’大系統是個大的科學謊言”(‘The’systemisthegreatscientificlie,Neurath’ssaying)[1]p.6,她在《斑雜的世界:科學的邊界研究》中到處都在論證,不存在統一的科學系統,科學是分為物理學、化學、生物學、經濟學、心理學……,等等的,它們的使用也是分別應對不同的領域的,這些科學既沒有統一的定律適用領域,也不存在完全可以還原為一種科學的那種情景[1]p.6。因此在多元局域實在論的立場看來,不存在統一的同一的某種大系統,世界是分為不同領域,不同方面的,是斑雜的,而不是統一的、同一的整體。統一的整體主義和基礎主義都是有問題的。
卡特賴特是認可實在論的。但是,卡特賴特的或者以卡特賴特為代表的新經驗主義的實在論很有特點,即它是一種形而上學多元主義的局域實在論。所謂形而上學多元論的實在論是什么呢?
其一,在形而上學的意義上,即這種實在論是一種信念,一種從事某種活動(如科學實踐)必要的承諾,既然作為信念和承諾,我們也可以不去深究其實在論面對的對象或者指稱的對象是否存在,而是說,有了這種承諾,可能在操作意義上,對于外部世界的認同和實踐可以更為放心。
其二,在多元主義的意義上,這種實在論不是整體實在論,不是大系統統一主義,而是按照行動者的實踐把實在區分為實踐的地方性的實在。在這個意義上,這種實在論與其說是本體論意義的,倒不如說是更具有認識論意義和方法論的實在論。這是一種與勞斯的科學實踐哲學意蘊協調的地方性系統觀。
以上兩種科學哲學觀點也都具有共同的情境主義立場。人們的認識不可能脫離開具體的情境。勞斯甚至認為,在型塑實踐的過程中,情境比參與者更為優先[3]chap.5;[4]chap.5andchap.6。這就表明,情境這種具體的“系統”中的要素,是具體的,是與其他要素,如行動者、對象一起構成了具體系統本身的。不可能在發現和辯護的過程中,抽象地論證一個不包括具體情境的系統。
在表明實踐的時間性和歷史性上,勞斯比卡特賴特走的更遠。在卡特賴特那里,實踐的時間性被固化在實驗室的條件上,固化在其他情況均同的設計上。而在科學實踐哲學那里,實踐的時間性是第一位的[3]pp.134-135。由于實踐是歷史的,具體的,情境化的。那么,抽象的大系統就是一句謊話。
更為深刻的是,隱藏在中國傳統系統觀背后的基礎主義、統一主義,有一種話語的霸權主義在里面。追求大一統、認為只有一種真理,認為這種真理是普遍適用于一切系統,認為所有的系統都是一個系統,不存在差異,這實際就是在說,有一個智者一旦掌握了這個真理,這個系統,那么就應該唯我獨尊,就應該是“普天之下莫非我之系統”。這樣的認識一旦付諸實踐就可能帶來極大的惡果。歷史對此已經有所警示。
綜上所述,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所可能具有的系統觀在多點上與中國傳統系統觀有很大的差異與矛盾,引入科學實踐哲學的地方性觀點,引入新經驗主義的多元形而上學實在論觀點,有助于思考、揭示中國傳統系統觀存在的問題。
3.破碎的地方性系統觀之要義借助科學
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的科學哲學,我們對新的系統觀提出的基本特征可以做出這樣的概括:
(1)介入主義的實踐系統觀:行動者在實踐,因之行動者也同時就在認識,因此行動者是與行動者周圍所及的那個世界是一體的,我們可以承認有一個外部的世界,但是這個世界就是行動者實踐和認識的世界,而不是抽象的大系統;與行動者的實踐和認識無關的世界是否獨立存在,對于我們是沒有意義的。因此,我們沒有必要區分本體論與認識論,本體論和認識論區分本身就是一種主客二分的傳統哲學。實踐的認識論是一種介入主義的認識論,因之也是一種實踐介入的本體論,一種與實踐行動者相關的本體論。
(2)多元主義的地方性系統觀:行動者的視野總是地方性的,行動者的實踐也是地方性的,不同的行動者關注不同的問題,即便面對的是所謂的一個環境,他們也面對的是不同的地方性情境,所以關于外部世界統一性的推論是站不住腳的,認識世界和實踐的科學種類具有多樣性,我們所認識的世界是斑雜的。因此應該放棄統一的大系統論,放棄系統普遍主義的觀點,而秉持多元主義的小系統觀。地方性系統觀。由于不同的行動者所認知的系統可能都是存有差異和不同的,因此社會協商與溝通是必要的,應該的。
(3)建構主義的實踐系統觀:按照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我們并不把外部的實在視為當然的系統,更不把這種系統視為所有人共有的系統,而是視為透過行動者的實踐介入的、建構起來的不同地方性的系統。是與行動者關聯在一起的,通過行動者努力構建起來的系統。這種系統與其說是實在本身的,倒不如說是行動者通過實踐環境建構起來的。因此,這是一種實踐建構的系統觀。當然,因為實踐在整合社會力量和自然力量,因此這種實踐建構論的系統觀也區別于社會建構論。
最后,從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的科學哲學里總結出來的地方性的多元主義的系統觀,對于中國系統科學和哲學研究的最大益處,我認為是它們都共同地帶給中國系統和哲學科學研究的視角轉換,即把一種所謂的客觀系統實在論的視角轉換為認識論和方法論的視角,把一種大一統的系統觀改變為局部的、地方性的小系統觀。而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科學哲學帶給中國系統界的系統觀還有一層,那就是介入主義的實踐系統觀。介入主義看重的是交流、溝通和合作,唯此,這只有在地方性的知識與實踐中才能擴展開來。并且在系統擴展后,我們仍然需要牢記其根本仍然是地方性的。正如卡特賴特把牛頓第二定律的普遍化表述改為律則機器的條件限制的表述一樣,[注3]我們在說“,系統存在的特性是……”,也應該自覺地意識到,這是我認識的系統,也應該把這種表述改為“,我認識到的系統的特性是……”。如果結合科學實踐哲學和新經驗主義的科學哲學關于局域實在論的多元主義立場,那么,我們應該意識到,我們都是從地方性的立場上看到的我們所實踐基于的地方性實在。這種實在是否為系統存在,那就要從具體問題出發來說了。所以,這種系統觀如果可以做出簡要而生動的說明的話,那么它就是破碎的系統觀。
[注1]苗東升教授這樣說“:現實世界的任何事物都是以系統方式存在和運行的,……絕對不能當成系統看待的事物是不存在的”[7]P.37。
[注2]許國志主編的《系統科學》此處的原話是,“整體觀點是系統思想最核心的觀點,系統科學是關于整體性的科學”[8]P.21。
[注3]例如,卡特賴特指出,對于牛頓第二定律(F=ma)來說,我們大多數人是在基礎論的規范中長大的,把它理解為前面有全稱量詞:在所有情形中的所有物體,它的加速度將等于它在此情形中受到的力除以它的慣性質量。
我想換個讀法,實際上我相信我們應該把這種關于所有的所謂普遍的律則讀成“其他情況均同定律”(ceterisparibuslaw)[1]pp.28??ㄌ刭囂匕雅nD第二定律的表達改寫為:對于任何情形中的任何物體,如果沒有東西干擾,它的加速度將等于它所受的力除以它的慣性質量[1]pp.28-29。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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