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成人教育服務鄉村振興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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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為政首，農為邦本。高度重視“三農”問題，把“三農”工作提高到中國發展戰略新高度，特別是在2013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上提出的“三個必須”“中國要強，農業必須強；中國要美，農村必須美；中國要富，農民必須富”。黨的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納入黨章，并作為今后一段時間“中央一號”文件必然關注的重要內容，鄉村振興成為新時代“三農”工作的總目標總旗幟。2019年召開的中央農村工作會議，進一步對鄉村振興戰略做出新的部署。農村成人教育是農村百姓身邊的教育，是推動鄉村振興的有力支撐。實施鄉村振興戰略要大力發展農村成人教育，充分發揮農村成人教育在推動鄉村振興發展中的基礎性、先導性和全局性作用。

一、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成人教育取得重大成就

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農村成人教育在服務“三農”、提高農民綜合素質、增強農業吸引力、鞏固農業基礎地位等方面做出了重大貢獻，取得了重大成就。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我國在廣大農村地區廣泛開展掃盲政治任務，農村成人教育發揮了主體性作用，據統計1978年至2007年的30年間，全國農村成人文化技術學校累計培訓135719.68萬人次，相當于當時農村勞動力48090萬人的2.28倍，掃除文盲9571.08萬人[1]。20世紀90年代，國家在全國范圍內大力實施星火、燎原、豐收“三大計劃”，星火計劃由國家科技部門牽頭，燎原計劃由國家教育部門牽頭，豐收計劃由國家農業部門牽頭。全國農村成人教育戰線貫徹落實“三大計劃”，積極探索農村教育綜合改革，廣泛實施“綠色證書培訓工程”“青年農民培訓工程”，全面開展農業科技推廣、農業實用技術帶頭人和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累計培訓農民2300萬人，有近1000萬人獲得相應證書，成為當地科技致富的典型[2]。2003年，國務院辦公廳批轉了農業、勞動、教育等部門制定的《2003—2010年農民工培訓規劃》，有關部門共同組織實施了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陽光工程”[3]，農村富余勞動力轉移培訓迅速發展，2004年就培訓農民250萬人，轉移220萬人，教育部門培訓農村勞動力3198萬人次，實現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規模比2003年增加了2000多萬人[4]。取得這些成就，農村成人教育做出了重大貢獻，教育系統的農村成人文化技術學校承擔了90%農村實用技術培訓和50%左右的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任務[5]，有效地提高了農村勞動力和農民工素質，促進了農民增加收入，為新農村建設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提供了重要支撐。進入新世紀以后，隨著農民生活進入小康，全民終身學習在農村地區漸成氣候。我國農村成人教育緊跟時代步伐，適應新農村建設和農村精神文明建設形勢，積極倡導移風易俗，形成良好村風、民風、家風，廣泛開展社會生活教育、公民教育、道德教育、法制教育，積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廣泛宣傳社會主流新風尚，大力推進農村地區社會精神文明建設。在此過程中，建設出了一大批全國農村職業教育與成人教育示范縣，探索出了一大批發展特色的優秀成果，涌現出了一大批全國先進典型，開創了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的新局面，為新農村建設和“美麗鄉村”建設做出重大貢獻。

二、重構新時代農村成人教育的價值定位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農村社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據統計，2016年我國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2363元，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基尼系數為0.465，比2012年的0.474下降0.009，城鄉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為2.72，比2012年下降0.16[6]。農村經濟社會的快速發展推動了農民收入水平和生活質量的不斷提高，追求舒適、愜意的生活取向，追求自我實現和精神的滿足感，農忙時扛起鋤頭，農閑時跳起廣場舞，儼然成為農村當下生活的常態。農民的社會文化生活教育進入了空前繁榮和蓬勃發展階段，根據沈陽市教育研究院最近的一次農村成人教育專項調研顯示，2017年沈陽市農村文化活動在全市各類群眾文化活動規模和影響力中不斷增強，參與人群年齡最大達到94歲，最小1歲，農村文化活動設施得到明顯改善，服務明顯優化。鄉村振興不僅要在產業、資源、制度等有形方面實現全面振興，更要把農民精神生活、道德建設、鄉村文明等無形方面實現同步振興。要高度重視農民精神文化生活在鄉村振興中的重要作用，鄉村振興是全方位、系統性的農村綜合改革事業。實際上，從改革開放以來，我國農村成人教育始終肩負時代使命全力服務農村經濟社會發展，始終走在服務國家戰略的最前沿，突出表現在農村成人教育的四次核心職能變遷，分別為：八十年代的掃盲任務與業余教育、九十年代的“三大計劃”與農村實用技術培訓、“十五”期間的“綠色證書”“陽光工程”與農業勞動力轉移培訓以及“十一五”之后的新農村建設。我國農村成人教育核心職能具有較強的時代性，體現出特定社會發展和較強的政治取向以及相應的教育取向[7]。但是，進入新時期，隨著當前農村經濟社會發展出現新的結構性問題，尤其是農村“衰落”“空心化”現象加劇，青壯年農民數量萎縮、結構失衡、素質不高，而面對農業產業升級、土地流轉、城鄉一體化加快、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壯大以及農民精神文化和價值需求提高的實際，我國農村成人教育沒有很好調整適應，其發展明顯滯后于農村經濟社會發展。當前，我國農村成人教育得不到有關政府的重視和農民百姓的認可，陣地、人員流失嚴重，能力建設薄弱，辦學經費嚴重短缺[8]，甚至有的地區還撤銷了鄉鎮成人學校（有則稱之為“農民文化技術學?！薄班l鎮成人文化技術學校”“鄉鎮成人教育中心?！保恍Ｂ毥處熞脖话才呕氐疆數刂行W。大多數地區慢慢失去了發展農村成人教育的信心，農村成人教育的發展岌岌可危。容其原因，主要包含兩方面：一個是國家宏觀層面和中觀層面的制度建設相對滯后，主要是沒有出臺指導性、方向性、戰略性的政策措施；另一個是微觀層面的農村成人教育機構職能定位沒有很好地與時展和農村社會進步相適應,由此造成“失位”“弱位”“缺位”“少位”問題的相應產生。“失位”突出表現為辦學目標、類型、層次和形式不夠靈活，沒有明確的辦學方向和職責定位，陣地、人員流失嚴重；“弱位”突出表現為學校數量不足，辦學經費缺乏，師資素質整體不高、結構不盡合理；“缺位”突出表現為面向當地培訓服務作用發揮不大，工作開展難度較大；“少位”突出表現為辦了很多培訓，但得不到有關政府重視的農民百姓認可。面對新的農村發展形勢，迫切要求農村成人教育價值功能的重構。新時代農村成人教育的價值如何定位？筆者認為，黨的為我們提供了方向和戰略。黨的著眼于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把鄉村振興戰略作為一項政治任務予以推進。當前應把服務鄉村振興作為新時代農村成人教育的職能定位和價值追求,把農村成人教育納入鄉村振興戰略的大背景中，把農村成人教育納入鄉村振興整體規劃統一推進。隨著農民物質生活水平的提高，帶來的是農村地區廣大居民精神文化生活的空前繁榮，對農民進行價值引導、精神引領、弘揚時代新風、推進移風易俗、加強思想道德建設成為新時代農村成人教育的核心任務，國家自啟動“文明實踐中心”建設試點工作以來，許多地區把牌子和職能放在了成人教育機構。新時代農村成人教育機構要以加強農村思想道德建設和公共文化建設為目標，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弘揚主旋律和社會正氣，改善農村居民精神風貌，在鄉村產業、人才、文化、生態和組織五個方面的全面振興中發揮支撐作用。2018年全國“兩會”中，全國政協委員、上海開放大學校長袁雯就《鄉村振興，社區教育不能缺位》提出政策議題。鄉村振興，離不開農村成人教育，鄉村振興只有依靠農村成人教育才會有生命力。農村成人教育，也不能脫離鄉村振興而獨立存在，農村成人教育只有服務鄉村振興才會有存在感和使命感。

三、農村成人教育服務鄉村振興的對策與建議

鄉村振興需要教育的支撐，人才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關鍵[9]。各地要以改革發展為動力，用新發展理念指導實踐，全面發揮教育在培養高素質農民方面的主力軍、生力軍作用，助力鄉村振興發展，積極做好“三個不動搖”：堅定發展農村成人教育不動搖，堅定鄉村振興發展道路不動搖，堅定滿足農民群眾美好生活目標不動搖。（一）加快農村成人教育轉型發展。我國目前農村成人教育的主要政策都是2000年以前制定的，距離現在已有20年，其政策主要關注于農業實用技術指導與推廣，筆者稱之為“技術關注”階段。當前，由于土地、資源、技術與環境發生變化，“技術關注”已經不能完全適應發展。新時代農村成人教育轉型取向應該由關注農業實用技術培訓向文化生活、職業技術培訓轉軌；由關注農村經濟建設向關注農村文化建設、經濟建設并重轉軌；由關注物質文明建設向精神文明、物質文明建設兩手抓轉軌，也就是要實現農村成人教育向農村社區教育的轉型[10]，筆者稱這一階段為“社會關注”階段。要大力推動一批“有縣無城”“中心城市”及“城鎮化率較高，交通便利、學齡人口比較少地區”等類型的職教中心向社區學院轉型，發揮社區教育功能，推進社區學院成為面向社會辦學的實體。加快鄉鎮成人學校向鄉鎮社區教育中心轉型，推動村本級社區教育機構和各類學習共同體(社團)建設，縮小農村成人教育服務半徑，解決農村居民教育服務“最后一公里”問題。（二）深化農村成人教育體制改革。堅持和加強黨對農村成人教育事業的全面領導，利用學習型鄉鎮建設的有利契機，拓寬與鄉鎮黨建、農業、文化、科技、婦聯等部門的項目合作，打出共同發展的“組合拳”。當前，我國不少發達地區的鄉鎮成人學校都在探索新型的辦學模式，有“成校+文化部門”，有“成校+農業部門”，還有將鄉鎮黨校與成人學校整合起來[11]。例如，沈陽市法庫縣秀水河子鎮成人教育中心校大膽探索“黨農文教”協同推進的機制，北京市房山區閻村鎮成人學校、江蘇省昆山市周市鎮成人學校等增掛鎮本級黨校牌子，都取得了良好的辦學效益和社會效益?！吧厦媲l線，下面一根針”，充分整合各類教育資源和社會資源，已成為新時展農村成人教育的有效經驗。鄉鎮成人學校作為農村成人教育體系中的骨干力量，絕大多數擁有教師編制的專職人員，這是鄉鎮其它部門所不具備的得天獨厚的資源優勢。要加強重視，發揮優勢，把鄉鎮成人學校打造成當地“三個中心”和“四個基地”，“三個中心”即鄉鎮人力資源開發與培訓中心、農村居民學習服務中心和農民文化活動與素質提升中心；“四個基地”即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基地、高素質農民培養培訓基地、農民就業創業培訓基地和農業科技推廣服務基地。（三）加快基層成人教育機構基礎能力建設。基礎能力建設是基層成人教育機構服務鄉村振興、服務農民終身學習的基礎和支撐，加強成人教育機構基礎能力建設的核心目的是讓農民群眾不僅有處可學，更要學有質量。各地要以教育部開展國家級農村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示范縣創建標準為依據，對各級農村基層成人教育機構進行規范化建設和標準化運行。拿出專項資金，著力破解基礎設施配套不足的問題，現在有的地區，鄉鎮成人學校辦公所用的電腦都沒有配備。要加強縣、鄉（鎮）、村三級教育培訓實體網絡體系建設，充分發揮區縣社區學院的龍頭作用和鄉鎮成人學校的骨干力量，強化對基層成人教育機構和各類教學點（睦鄰學習點）的指導和業務管理責任。著力推進鄉鎮成人學校和村級成人學校（社區學校、教學點）標準化建設，突出對辦學方向、建設標準和教學質量等方面的規范要求，不斷改善并逐步提高農民群眾就近學習的條件和環境。各級農村成人教育機構切實要把工作重點、辦學資源集中到教學與培訓上來，保證教育教學質量和培訓質量的穩步提升。大力推進農村成人教育機構信息化建設，逐步構建農村遠程培訓需求的信息化教育培訓模式，使每個鄉鎮成人學校都是本鄉鎮的數字化資源學習中心。（四）搞好重點方面和重點人群的培訓。按照“三個中心”“四個基地”建設目標，著力發揮好農村成人教育的“五個面向”：一是要面向高素質農民實施培養培訓任務，穩定和壯大現代農業生產經營者隊伍，為鄉村產業振興提供支持，保障農業后繼有人。二是，要面向農村常住人口實施好社會生活、文娛休閑和公民道德教育，宣傳《中共中央國務院新時代公民道德建設實施綱要》精神，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大力提高國民綜合素質、道德素質和文化素質。三是要面向轉移人口實施農村勞動力轉移培訓和新市民培訓，提高法律維權意識和城市適應能力，提升“雙創”能力。四是要面向留守農民實施好農業實用技術培訓，加快土地流轉和農業經營生產方式轉變，做好高素質農民培養培訓，帶動一方脫貧致富。五是要面向農村地區弱勢群體，尤其是孤寡老人和病殘老人、留守婦女和留守兒童的社會關愛培訓，切實增進社會福祉。（五）著力推進“移風易俗”“成風化人”建設。隨著農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農民精神文化生活恰恰是當前農村建設中最薄弱的一塊。我國很多農村地區有婚喪嫁娶、封建迷信、釀酒賭博等舊風陋習，如果健康文化供給不到位，不健康文化甚至是庸俗文化就會盛行。目前，農村地區文化供給能力還相當薄弱，多數鄉鎮雖重視文化工作，但苦于沒有精力，沒有隊伍，農村思想文化工作嚴重滯后于農村社會發展。而農村成人教育與文化工作優勢互補，在人力、資源、項目等方面可共建共享共用，恰恰能夠補齊文化建設的短板，因為我國多數鄉鎮成人學校具有一定數量的專職教師隊伍。不可否認，哪個地區哪個鄉鎮重視發揮鄉鎮成人學校的作用，哪個地區哪個鄉鎮就一定會抓住新一輪發展先機。鄉鎮成人學校要以專業特長和興趣愛好為依據，重點抓好各級各類社會組織、社團建設，通過農村成人教育凝聚農民，減少散居農民數量，推進農村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沈陽市自2017年在農村搞起了“睦鄰學習點”創建項目，調動了農民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積極性，得到鄉鎮黨委及村兩委班子的高度認可。農村成人教育要在提高鄉村生活文明程度上下大力氣，發揮好引導作用，開展好“好家風好家教”宣傳活動，抓好“鄉賢”在鄉村治理、鄉風教化中的典型作用，引導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提高，推進鄉村文明建設和基層社會治理創新。（六）加強農村成人教育隊伍專業化建設。農村成人教育隊伍要做專業領域的行家里手、精神領袖和教學能手，工作要專業，重點是該干的活能拿得起來，放得下去。在隊伍建設上，重點在于明確職責，強化責任擔當。選齊配強農村成人教育機構領導班子，打造梯隊干部，有一套好班子才會有好的農村成人教育局面。建立準入與退出機制，吸引青年教師補充到隊伍中來，對不能較好從事工作崗位的實行退出處理。建立專、兼職結合的師資隊伍，吸引農村中的專業人員、技術骨干、能人達人、鄉賢等參與到農村成人教育中來，進一步壯大農村成人教育教師隊伍。開展好農村成人教育工作者培養培訓工作，重點篩選一批骨干校長和種子教師進行職業化培訓，不斷提高隊伍的專業化水平。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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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國強 單位:沈陽市教育研究院終身教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