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在哪里范文

時間:2023-03-29 15:58:19

導語:如何才能寫好一篇白帝城在哪里,這就需要搜集整理更多的資料和文獻,歡迎閱讀由公務員之家整理的十篇范文,供你借鑒。

篇1

對稍有文化的中國人來說,知道三峽也大多以白帝城開頭的。李白那首名詩,在小學課本里就能讀到。

我讀此詩不到十歲,上來第一句就誤解?!俺o白帝彩云間”,“白帝”當然是一個人,李白一大清早與他告別。這位帝王著一身縞白的銀袍,高高地站立在山石之上。他既然穿著白衣,年齡就不會很大,高個,瘦削,神情憂郁而安詳,清晨的寒風舞弄著他的飄飄衣帶,絢麗的朝霞燒紅了天際,與他的銀袍互相輝映,讓人滿眼都是光色流蕩。他沒有隨從和侍衛,獨個兒起了一個大早,詩人遠行的小船即將解纜,他還在握著手細細叮嚀。他的聲音也像純銀一般,在這寂靜的山河間飄蕩回響。但他的話語很難聽得清楚,好像來自另一個世界。他就住在山頭的小城里,管轄著這里的叢山和碧江。

多少年后,我早已知道童年的誤解是多么可笑,但當我真的坐船經過白帝城的時候,依然虔誠地抬著頭,尋找著銀袍與彩霞。船上的廣播員正在吟誦著這首詩,口氣激動地介紹幾句,又放出了《白帝托孤》的樂曲。猛地,山水、歷史、童年的幻想、生命的潛藏,全都涌成一團,把人震傻。

《白帝托孤》是京劇,說的是戰敗的劉備退到白帝城郁悶而死,把兒子和政事全都托付給諸葛亮。抑揚有致的聲腔漂浮在回旋的江面上,撞在濕漉漉的山巖間,悲憤而蒼涼。純銀般的聲音找不到了,一時也忘卻了李白的輕捷與瀟灑。

我想,白帝城本來就熔鑄著兩種聲音、兩番神貌:李白與劉備,詩情與戰火,豪邁與沉郁,對自然美的朝覲與對山河主宰權的爭逐。它高高地矗立在群山之上,它腳下,是為這兩個主題日夜爭辯著的滔滔江流。

華夏河山,可以是尸橫遍野的疆場,也可以是車來船往的樂土;可以一任封建權勢者們把生命之火燃亮和熄滅,也可以庇佑詩人們的生命偉力縱橫馳騁??蓱z的白帝城多么勞累,清晨,剛剛送走了李白們的輕舟,夜晚,還得迎接劉備們的馬蹄。只是,時間一長,這片山河對詩人們的庇佑力日漸減弱,他們的船楫時時擱淺,他們的衣帶經常熏焦,他們由高邁走向苦吟,由苦吟走向無聲。中國,還留下幾個詩人?

幸好還留存了一些詩句,留存了一些記憶。幸好有那么多中國人還記得,有那么一個早晨,有那么一位詩人,在白帝城下悄然登舟。也說不清有多大的事由,也沒有舉行過歡送儀式,卻終于被記住千年,而且還要被記下去,直至地老天荒。這里透露了一個民族的饑渴:他們本來應該擁有更多這樣平靜的早晨。

在李白的時代,中華民族還不太沉悶,這么些詩人在這塊土地上來來去去,并不像今天那樣覺得是件怪事。他們的身上并不帶有政務和商情,只帶著一雙銳眼、一腔詩情,在山水間周旋,與大地結親,寫出了一排排毫無實用價值的詩句,在朋友間傳觀吟唱,已是心滿意足。他們很把這種行端當作一件正事,為之而不怕風餐露宿,長途苦旅。結果,站在盛唐的中心地位的,不是帝王,不是貴妃,不是將軍,而是這些詩人。余光中《尋李白》詩云:

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

剩下的三分嘯成劍氣

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這幾句,我一直看成是當代中國詩壇的罕見絕唱。

李白時代的詩人,既摯戀著四川的風土文物,又向往著下江的開闊文明,長江于是就成了他們生命的便道,不必下太大的決心就解纜問槳。腳在何處,故鄉就在何處,水在哪里,道路就在哪里。他們知道,長江行途的最險處無疑是三峽,但更知道,那里又是最湍急的詩的河床。他們的船太小,不能不時行時歇,一到白帝城,便振一振精神,準備著一次生命對自然的強力沖撞。只能請那些在黃卷青燈間搔首苦吟的人們不要寫詩了,那模樣本不屬于詩人。

賞析

人一旦對歷史多情,那必然會加重人生的負載?!岸嗲閼ξ?,早生華發”,是由于歷史的滄桑感帶著人也滄桑起來,這就更增添了筆墨中的幾許濃重與力量。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就是這樣一部把詩的想象和散文的智慧,把文化歷史景觀和自然景觀水融地結合成藝術的形象,思索審視與自然景觀相聯系的歷史文化的文化尋根之作。

篇2

重慶市奉節縣遼寧小學袁祚萱

小時候,我的家鄉有這樣的傳說:在三國時,劉備從蜀國成都到奉節來辦事,就想在夔州府(現奉節縣)修一個行宮,派人考察,看中了三個地方:白帝城附近的奉節老縣城、城北30里的平皋上壩、城西20多里的朱衣壩。于是,派人從這三處各挖來一升泥土過稱,看哪處每升泥土最重,行宮就修在哪里。最后排位是:當今奉節老具城、朱家壩、平皋上壩。最后慎重決定選中緊靠梅溪河與長江的匯合處。于是就選址在當今的奉節老縣城。

但是,隨著長江三峽電站蓄水175米以上,奉節老縣城被淹,又經過國家水利及地質專家反復地進行科學考察、論證,最后把奉節新縣城從處于滑坡地帶的寶塔坪、三馬后山逐漸西移至朱衣壩。

你瞧,當今的朱衣壩新建的高樓拔地而起,渝奉高速公路通過朱衣壩畔,交通發達。昔曰的朱衣河只是一條季節河,春秋冬三季馴服聽話??墒敲糠晗募?,暴雨成災。每逢山洪暴發,伴生泥石流,每年幾乎要卷走1一5人不等的慘景。弄得當地村民提心吊膽度曰。同時也導至壩上茂密的莊稼頓時被洪水卷走,波浪滔天,人們兄好望江興嘆。要是天空不作美的話,就會導至莊稼減產,河水也被污染。

但是近幾年,隨著新縣城西遷至朱衣壩,鎮上房屋拔地而起,新城建設曰新月異。在朱衣河兩岸,現在早已填土幾十米高,還修建了大型濱江公園,市民人口劇增,空前繁華熱鬧起來。

五一期間,我從山河大酒店乘301路公交車直達朱衣鎮,沿途看到的美景,替換了我小時候觀光過的朱衣壩。

當今的朱衣壩,今非薦比。呈現在眼前的是奇麗的風光:職教中心、縣府大樓、體育館等建筑群拔地而起,工業園區等許多廠礦企業建筑座落于此。街邊綠化帶及濱江公園的美景映入游人的眼簾,美不勝收。

剛下車,讓我們心曠神怡。我見過碧波漾漾的昆明湖,欣賞過家鄉水平如鏡的天鵝湖,卻從來沒見過眼前的朱衣河。這么靜的朱衣河,變得聽話了,再也不像從前每逢夏季泥沙滾滾、黃浪滔天的情景。朱衣河的水真清啊,清得好像一桶桶太和礦泉,清澈晶瑩。江邊斜坡上披上了一層翠綠的植被。朱衣河的水真馴服啊,河口處有幾步高高的水泥臺階,河水一流下來,霎時便形成一道壯觀而又吸人眼球的小瀑布,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啊!

車輪在馬路上留下的印痕,像一條線,讓人感覺不到車在前行,水往后流。我見過瞿塘峽紅葉似火的楓樹、蒼翠欲滴的翠柏,卻從沒見過五一期間這兒的柳枝飄蕩;柳樹真綠啊,一株株行道樹卻排列整齊,就像一列列士兵,顯得虎虎有生氣,仿佛正在等候首長的檢閱;有的像亭亭玉立的少女,還有的像正在沉思的書生。這一處處美景,又仿佛構成了一幅山水畫,讓人大飽眼福。楊柳真多哇,一排排柳樹又像一道道翠綠的屏障;柳枝真美呀,一條條柳枝被春風吹拂著,真像美女的秀發,再加上樹桿像人的軀體,正像游人在欣覺奉節新縣城的美姿。

這株株垂柳圍繞著朱衣河清亮的水。這樣清澈的水,倒映著新縣城的高樓大廈,再加上山間桃樹紅花。河邊游人如織,加上鍛煉的人群,錄音機正播放出一串?P歌聲,讓人仿佛走進了北京頤和園的長廊一樣。一處處秀麗清爽的風光,比另一處的風光更好看,真令人目不暇接。

每到夜晚,山坡上油菜田里,臍橙樹下,紅橘林邊,螢蟲飛舞;朱衣河中,魚兒游弋,蛙聲串串,千鴉歸樹,萬鳥進巢。新縣城內,燈火輝煌。電視機里傳出了:“我們的生活比蜜甜……”

奉節新縣城的風景真美喲,同時也彰顯出了縣城內20多萬市民勤勞和諧的精氣神。

篇3

本該填埋夯實的老垃圾堆,不見有壓在上面的石塊――防飄,只見垃圾在冷風中招搖,上面覆蓋著的那層土,經不住風吹雨淋不見了蹤影。

風景秀麗的巫峽江面上,飄浮著的是白色泡沫帶,最長的有2公里。沿江的排污口依然張大口向長江吐著臟水,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惡臭。

這是4個月前,重慶綠色志愿者徒步穿越三峽所看到的。

此時,清庫工作已進入了自查階段。

電話那頭吳登明會長的聲音,激越中透著焦灼。當他聽說我要了解重慶綠色志愿者聯合會春節期間徒步考察三峽水環境狀況時。

吳登明是重慶環保界的知名人士。今年4月份,他獲得了我國環境保護最高獎項――地球獎,是綜合組十個獲獎者之一。去年8月26日,聯合國可持續發展世界首腦會議(簡稱地峰球會)的政府和非政府環保組織論壇(簡稱NGO)在南非的約翰內斯堡開幕。他是重慶惟一的一個受邀參加者,并在“保護婦女兒童權利”的討論會上做了發言。早在80年代中期,他便以綠色志愿者身份從事民間環?;顒樱诵莺蟾前炎约喝硇牡胤瞰I給了環保事業?,F在擔任重慶綠色志愿者聯合會會長。

羊年春節,是三峽水庫蓄水前最后一個春節了。此時距蓄水只剩4個月的時間。清庫已進入自查階段。為在蓄水前對三峽庫區的水資源環境及生態環境進行“最后”考察,19名重慶綠色志愿者,決定以“暴走”三峽的獨特方式過春節

作為環保志愿者,犧牲假期是常有的事。由于春運期間客輪班次的調整,考察出發日提前到大年三十。這不,連與家人一起吃團圓飯的愿望也落了空!

垃圾!垃圾!舊的來去新又生

徒步三峽,即沿著古棧道而行。西邊的起始點是奉節的白帝城。

坐船去奉節的途中,隊員們在豐都停留了幾個小時。

大年初一清晨?點。船在江北岸???,登上岸就是豐都舊城所在地。此時,已變為一片廢墟。原有建筑物的痕跡尚可辨別得出。

姜乃斌去年國慶節時還來過這兒司樣是凌晨,大批游客在導游的帶領下,穿過尚未拆遷的街道,步行至己人滿為患的名山鬼城。街道上隨處可見諸如”舍小家,為大家――做好移民工作”等內容的標語。房屋的墻上有大大的頗為醒目的“拆”字。搬遷氣氛已很是濃厚了,但大部分移民還未遷走,人氣還很旺。此時的舊縣城,星星點點亮著燈光.這里住著一些人家,多是小商販,居住在二期水位線暫時不會淹沒的地方。畢竟名山、鬼城等風景區在舊城,還有些觀光客,為了能多賺幾個錢,他們暫時還沒搬。隊員們沿著老豐都廢墟走過時,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推著一輛板車在賣鞭炮和香燭,沒見有什么生意。

豐都廢墟上隨意堆放著的垃圾,刺痛著隊員的眼。但與以后遇到的情景比,這就算不得什么了。

大年初二。吃過早點,大家到了奉節新城的文化廣場。

奉節被稱為浸泡在詩歌當中的城。為紀念詩人對三峽風景及奉節古城的贊美,新縣城特地建了一個文化廣場,塑有李白、杜甫、劉禹錫、白居易、蘇軾、陸游等詩人的銅像,大小、位置自然是按其名氣來排定的。古城的歷史,也以壁畫的形式向人們展示著。

“很豪華!”用吳登明的話來形容。但與這豪華極不相稱的是:垃圾遍地。

住進新城的人,生活空間變大了。過去,12萬人擠在1.4平方公里的老城里,而現在的新城,東起白帝城,西至三馬山,全長24公里,寬敞了許多。城市外觀也變靚了。寬闊的馬路、閃爍的霓虹燈、玻璃幕墻、被瓷片包裝了的建筑物等等,套用別人說過的一句話是“嶄新得沒有了歷史”。但居民長期形成的生活習慣,馬上改還真難。臨街排檔老板,仍然把一盆盆臟水潑向路面,就像潑在老城街道的青石板上一樣自然。除了夔州路,那是奉節的臉面,大部分街道已經“積攢”起成堆納垃圾。市民過去隨江扔垃圾扔慣了,扔了就扔了,江水一;中也就沒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同樣那么一扔,卻在馬路邊積成了堆兒。當然,也有設施不足的問題。大部分街道沒有垃圾箱,不扔在路上往哪扔?

有在江邊扔垃圾習慣的,還不僅僅是奉節。長久以來,居住在長江邊上的居民,已習慣1,生地視門前這條大河為天然流動垃圾場。

在大溪新鎮邊的簡易公路外側,60―70米高的±坡約60度,陡峭的坡上全是的生活垃圾,夾雜在里面的花花綠綠的塑料袋,迎風飄動。許多垃圾已直接滾落到了江邊。冷風刮過來的惡臭叫人掩鼻。

“在姊歸新縣城的毛坪港,全體隊員想照個合影,留個紀念,居然就找不到一塊干凈的地方,只好站在垃圾堆上照。就能臟到這種程度”吳登明的語氣很無奈。

奉節縣需要清理的垃圾量占到庫區總量的1/4,僅庫房溝一處,就需要50輛車24小時不停作業100天。

“奉節的一個垃圾場,有垃圾40多萬噸,只清走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地填埋。按規范要求,就地填埋的垃圾應當要有防飄措施的。把一些能漂浮的垃圾清理走,剩余的填埋、夯實,周圍用石頭、拆下的建筑物圈起來,上面也要用類似的東西壓上。但是,這個垃圾場的填埋處理,顯然是不合乎要求的。只是推平,填土遮蓋。由于土層太薄,風吹雨打后,原形就現了出來。就在135線以下,蓄水后,庫水一淹,一泡,可怎么了得!這就是定時炸彈呀!”吳登明憂慮的說著。

江岸邊的存煤場

考察隊離開“詩城廣場”,往瞿塘峽口走去。

一陣陣“嘩啦啦”的聲音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伴著岸邊小煤窯排放煤渣的聲音,一車又一車的煤渣直接傾入長江――猶如匹匹脫僵野馬,肆意下瀉,岸邊的江水明顯比其他部位的江水黑。

不遠處,站著兩位老者。我一邊用相機拍攝污染的狀況,一邊向兩位老者詢問。這里叫官廟沱,是奉節煤窯最多的地區。一位老人不無驕傲的告訴我,他的大兒子就在這里的一家煤窯打工,收入比種地高多了。當我告訴他們,這種簡易的小煤窯對環境影響特別大時,他們不以為然。

同樣的情況,在香溪也有見到。煤從礦山開采出來后,江邊岸坡堆放的地方,煤堆上方架立滑槽,通過滑槽將煤裝載到停在江邊的運煤船上。經過篩選后,煤矸石和煤泥就堆在附近。

這種廢棄物僅奉節縣就有38.84萬噸。由于各地清庫任務繁重,這種廢棄物大概被認為對水質污染不是十分嚴重,各地的處理辦法甚至簡單到不處理。這種固體廢物對長江水質真的沒什么影口削馬,以煤矸石為例,露天堆放酌煤矸石,由原來的還原環境轉變為氧化環境,加之長期風化、降雨淋濾等作用,會發生一系列的物理、化學變化,能產生大量的可溶性無機鹽。蓄水后,這些無機鹽將進入長江,其中一些有害元素將造成污染。

不盡污水滾滾來

2月4日下午2點,離開巫山縣,坐游船到了巫峽口,行進在巫峽棧道上。

巫峽沿岸青山連綿,奇峰突兀,怪石嶙峋,群峰如屏,江河曲折,幽深秀麗,是三峽中最精彩的一段。走在棧道上,抬頭可見美景,但是,一低頭,峽江里的情景卻敗壞了考察隊員的好心情。40多公里的峽江里,江面上到處飄浮著的白色泡沫帶,幾乎是一條連著一條,最長的超過了兩公里?!坝|目驚心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吳登明已經是第6次來三峽考察了。

一進巫山新城,我們就看見幾條黑“瀑布”從半山腰“漂”下來,直落長江。黑“瀑布”是從幾根管子里流出來的。一位中年婦女向我們走來,拉住隊員就問,“你們是不是來檢查工作的?你看看,個個都是官相……”還未等那位隊員開口,忙不迭地說:”趕快幫我們反映反映吧!”她指著污水,“你們看這些污水就這樣排入長江,要知道我們吃的就是長江的水啊!這簡直是造孽喲!。

旁邊幾位做生意的,看見這位婦女在和我們說黑“瀑布”的事,也趕緊湊到跟前,述說著他們的苦惱。

考察隊沿途分別于長壽、涪陵、萬州、奉節、巫山等地,均發現了延伸至江中的排污口。在長壽碼頭,發現黃色的污水像小瀑布一樣從岸邊排放口傾瀉而下,臟水順著沖刷出的水槽像一條黃龍一樣鉆入江中:在涪陵的烏江和長江的交匯處,見到一個最大的排污口,水量非常大,水的顏色是呈深黃色,遠遠就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

如果看見了到處都有的、不經任何處理就向長江排放的污水口,就不難解釋這種現象了。庫區重慶境內,除了重慶有污水處理廠外,其它新建的城鎮都沒有能投入使用的污水處理廠。而重慶的污水處理能力只占總量的8.2%。臨近主要城市的江段,形成了污染帶,水質超過了…類,而這是水質要求的最低限。

嚴重的山體滑坡

巫峽棧道是走過的最險的一段。

回想起來,那根本不能算做路。布滿 荊棘不說,腳下還到處是碎石、沙礫,最窄 處剛能容下一只腳。平均幾百米就要攀過 驚險的滑坡地段。

西陵峽的大部分棧道被淹在了水 里,所以這一段只好坐船而過。

在船上,看到兩岸山體滑坡現象更 嚴重,數量多,規模大,一片一片的黃砂碎 石布滿區脊,直伸入江中。

三峽庫區山體滑坡等地質災害已如 此嚴重。三峽工程的修建和移民城鎮的搬 遷將進一步加重 三峽的地質問題。 三峽庫區形成后, 在近壩地段長江 千、支流水位抬高 100余米,而且水庫 運行水位周期變 動達30米,將大范 圍引發庫岸邊坡 應力重新分布,同 時歷時4個月的滿 庫水位,將使庫水 足以滲入山體的軟弱天層或結構面內。仕這種情況下,崩滑體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令人擔憂。另外,我們在香溪河口的儲煤場上解到,當地一私人小煤窯的采煤巷道口位于香溪河上游距水面2米處,這樣三峽蓄水后,長江水勢必會由煤洞巷道灌入山體。由于三峽早期煤礦的無序開采,這種私人小煤窯肯定不在少數。庫水隨著水位的提升,進入山體內大面積的采空區將是影響三峽地質災害的另一重要因素。姜乃斌回到重慶后,利用所學專業,在重慶大學工程力學系進行了簡單的三維有限元分析,尚未考慮暴雨和地震等作用的影響,所建的山體模式已不能保持穩定。

三峽移民城鎮遷建工程時間緊,任務重,很重的時間里將高密度建筑物集中建設在地形、地質情況復雜的岸坡地帶。這些人類活動可能引發的一些新的、潛在的地質問題,是急需研究的。

現在國家正積極著手治理三峽滑坡 等地質問題,每年投入大量資金。但如果 不充分研究三峽工程導致的水文情勢的 改變和各種復雜的情況,治理會永遠跟不 上災害發展的速度。

拋棄長江?

垃圾、污水把長江臟了,沿岸的城市、縣城、集鎮,守在水邊卻無水可用。于是,就想到了建水庫,開辟新水源地。

奉節在距縣城70公里的地方建水庫,萬州也在建水庫?!盀槭裁床蝗¢L江水呢,他們都知道長江的水沒有辦法用了。這種行為最令我揪心了?!眳堑敲鬟@樣說道?!斑@種態度,導致的行為必然是不關心垃圾、污水的處理。長江水質的好壞和他沒了關系,可以全然不管了。如果他們還關心(長江水質),就不會另搞水源了”。吳登明推測道。

普通老百姓對環保宣傳很支持。”我們在搞宣傳時,有一個農民從山頭跑過來,跑了20多分鐘,跑的氣喘噓噓的。他說,我在深圳打過工,回來給鄰居說,深圳的環境搞得有多好,他們都不相信。你們來宣傳,讓他們也見見世面?。他還幫我們做宣傳?!眳堑敲髡f道。”巫山的老百姓也表示:要把環境搞好,還要喝長江的水。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是挑夫,是下力的人。

“政府要抻頭呀!”這就是他們的要 求。

(《重慶晚報》吳燕娜女士對本文的 完成給予了大力支持,特此表示感謝!)

編后:

在重慶有一個笑話是:一位環保專家問庫區的一位領導,你們的垃圾處理場在哪里?這位領導回答:在葛洲壩。這個笑話并不好笑。這些垃圾已嚴重影響到葛洲壩發電。如果現在三峽庫區的防污、治污工作做不到位,那么,葛洲壩的麻煩就會在三峽重演。

篇4

“一個地方再好我都不會回頭”,王以培說,唯獨三峽,他已往返十五年,走過無數遍。

2003 年水位139,2008年水位175,“我的家鄉要被水淹沒,誰來記錄這些歷史,誰來提供文獻資料?”

游歷古鎮,尋訪老人,王以培行走在未來的江底。收藏傳說,追溯家史,他試圖勾畫長江邊的“清明上河圖”,表證歷史并不如煙。

覺醒

“詩歌的道路走不通了”,當理想遭遇寒冰,80年代看星星的青年們,或出國或下海,各奔前程。

手握兩份國外名校錄取通知,王以培并不甘心?!半y道在這片土地上就找不回我失落的信仰么?”王以培放棄留學機會,決定上路尋找。

1991年夏,“售票處正好有去昆明的票,就買了兩張硬座,剩下的錢連返程都不夠”,王以培和同學張廣天結伴流浪,一路以賣唱、算命度日,有時住賓館,有時睡馬路。

那個雨過天晴的黃昏,王以培永遠不會忘記。

從云南大學出來,王以培看到從西邊路上走來兩個人,一個白衣,一個黑衣,一個白人,一個黑人,一個意大利人,一個印度人。這兩個印度教傳教士問王以培,“一路游走干嘛?”“為人民謀幸福。”王以培回答。

二十多年過去,王以培仍清楚記得他們的話,“想做高人是罪過??茨切┗▋簭奶栔屑橙∧芰?,卻把美獻給眾人,不用振臂高呼,響者云集,而是將生命的點點滴滴奉獻出來。”

王以培覺醒了,“原來祖國大地沒有走絕,我要繼續尋找我的路”。此后他吃齋念經,邊走邊唱。

這一走就是十年。

游過云貴川,走過青藏新,王以培又流浪歐美。在法國,王以培最愛巴黎圣母院。聽講道,觀建筑,想想卡西莫多和埃斯梅拉達,它令他崇敬,但他知道,他沒有真正被感動,“因為這些并沒有鉆到我心里?!?/p>

2000年,王以培游經龐貝。那個被火山掩埋的古城,經由一封信將其歷史延傳。那是一個叫小比利牛斯的孩子給舅舅的信,他是災難的經歷者和幸存者?!八吹搅耍涗浵聛砹??!蓖跻耘嗉樱斑@成為意大利的國寶,文獻僅此一份,無比珍貴。”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這里是被火山埋掉的,而我的家鄉多少樓臺煙雨中???長江兩岸將要被江水淹沒,進度都規劃好了的,水漲到175米要淹掉多少古鎮哪,這是多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但是中國人表現得很淡然。”

父親是高校歷史系教授,王以培此時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父親的孩子,有歷史的意識。誰來記錄三峽歷史?誰來提供相應的文獻?“后半輩子我知道要做什么了。天賦使命,就是記錄長江被淹沒的歷史?!?/p>

苦行

2001年,結束十年流浪,王以培從重慶出發,沿著長江順流而下。

搭車乘船,每過一個小鎮,王以培就拎著行李歇息在江邊各類危房和棚棚里。此時,拆遷和移民已經開始。目之所及,房屋都畫上了鮮紅的“拆遷”字樣,油氈棚散落得到處都是,街道堆滿了廢棄磚石。“我走在瓦礫上,門窗拆了一半,地上是小孩衣服、碎碗還有紅的五角星,晚上月光照下來,看得讓人落淚……”。

在三峽,茶館是王以培必去的地方。五毛錢來碗茶,在那里泡上一天,聽那些擺龍門陣的大爺們講上一天的故事。“我搞文學研究的,知道文明是從神話傳說中來的,三峽文明自然也不例外?!?/p>

聽得多了,王以培總能一眼找出最有故事的人,遞根煙,端碗茶,就能和老人聊上話,聽來許多古老的故事?!袄先说挠洃浛赡苣:?,所以樣本量很重要,觀察10000個比100個準確,他們重復說的,相互印證的,我會記錄下來,基本500個故事我會記載200個,這就很有說服力了?!?/p>

除了茶館,棚棚、旅館、小賣部、大街上……都能看到王以培的身影,他和當地人聊天,打聽地名是怎么來的,有哪些神話傳說,某個血脈還有哪些世代后人。

他記錄了許多地名傳說,說起來如數家珍。據說重慶長壽縣最初叫樂溫,有一天官員回此地探親,遇到一個白發老頭在給爺爺打酒。官員驚異,一番追問,原來老人爺爺的爺爺都還健在,都是長壽之人,于是此地改名長壽。

“長壽橋下有一個‘不語灘’,當初張飛想從水上登陸,大喝著拼命劃船怎么也靠不了岸,請教當地人得知須沉默不語,一試果然靈驗,遂叫‘不語灘’。此外,還有和尚橋、通仙橋、楊柳街……”王以培講得津津有味。

王以培知道自己最關心的歷史在哪里,“一個挑擔子的老人坐在這里,一輩子都沒有人過去問過他一句話,覺得他沒文化,但是他能講出來一個鄉村的命運。我尊敬這樣的人。”

他喜歡聽老人絮絮叨叨,“三峽老人說話真是極為精彩,都是智慧啊?!彼蚕矚g看家譜,記錄家族的歷史記憶,“非常珍貴,雖然是一個家族的歷史,但也是一個民族的”。他還喜歡小鎮的“景”,“把景觀用詩歌總結出來,這是歷史和文明的印記。 ”

他自知在做著比利牛斯所做的工作,“就是口述歷史,或者叫真實文學。中國人是有這個傳統的,像《史記》就是這樣,用文學的形式來記錄歷史,是真名真姓真人真事?!?/p>

一路走來,王以培像個傳教士?!耙淮蜗卤┯?,我住在一個兩層樓高的磚瓦房里,墻面刷著‘危房拆遷’,只用木頭柱子撐著。凌晨我看到江水漲到了窗口,當時想,要是一醒來就在江里該多好啊。那我就成了,我就得道了。因為我可以為做這件事而死,我很欣慰?!?/p>

“I do not seek. I find it”,王以培終于找到失落的信仰,“這片大地就是我的教堂,我的宗教,我的祖先。”

希聲

十五年里,王以培腳步不停,筆耕不輟。長江邊的千年古鎮,廣闊古靜的巴渝大地,風土人情,家園古國,神話傳說,都被他書寫下來,成了《白帝城》《江有》《沉沙》和《河廣》系列文集。

“每次去都覺得可能是最后一次,寫完一本就覺得可能是最后一本,但還是去了一次又一次。”

他平時在高校教書,上課之余和寒暑假期,都花在三峽上了,“一年最少去個三四趟,最多時一年中去了半年”。每年9月,三峽那邊的老朋友會掛念他,“他們說之前不覺得我的書有什么,隔了一段時間,老人也不在了,地方也不在了,才覺出味道來。”

他從來沒想過那些書能不能出版,而每次出去采訪,一兩個月里, 天天從早到晚,不斷地去淘東西,反復打磨,工作量很大?,F在,他的書都是自費出版,“很是艱難,也沒有什么人看。”

王以培知道自己總被人笑話。“做這件事吃力不討好,因為請病假去三峽我也差點被開除。但別人怎么說,怎么笑,都與我無關,我覺得毫無意義?!?/p>

在一個喧嘩的年代,他深知“做”的意義。“替那些沒有話語權的人說話是作家的責任”,不過他的發聲不是語言,不是爭論,而是十五年的行走,交談,記錄,創作,無聲也無言。

枯坐船頭等待零活的挑夫、在油氈棚賣唱的盲眼藝人、背著嬰兒煮飯的母親、茶館擺龍門陣的老人、花圈店里徹夜扎花的手藝人……都被寫入他的書中。

“高架橋懸在頭頂,女孩兒你跟著母親在橋下廢墟里挖什么撿什么,不顧長褲已經開裂,凍紅的臉上留著清鼻涕,手中的十字鎬比你還高些。女孩兒,你跟著母親在橋洞瓦礫間挖什么撿什么?我們原先就住在這里,撿幾塊火磚回去蓋新房子,母親說,女孩兒回身,指指身后的山,山上新樓在虛無縹緲間?!笨吹街铱h一對母女的境遇后,王以培寫成此詩。

“這一個個真實有生命的故事匯成了我們當代的歷史, 書上查不到,網絡上也看不到,和我們之前看到聽到的不一樣。所以我很少和人爭論什么,因為很多人連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p>

手握一兩百盤小磁帶、大量紀實文字和照片,“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是要留存下來的,我想將來捐給博物館?!蓖跻耘啻蛩恪?/p>

因為做了事情,接了地氣,王以培說自己逐漸變得沉靜踏實。“我不說話,我有我的作品,沒必要爭辯。你做了什么事情,老天看得見,祖先看得見,孩子們看得見?!?/p>

話不多,做事情,這使得老百姓都和他十分親近。王以培經常為老人和孩子拍攝照片,并給對方郵寄過去。

他習慣和老百姓們“有難同當”,“你挑水我挑水,你拔草我拔草,你擔煤我擔煤,不是說出來的,都是我做出來的”。有一天在忠縣街上,一個挑扁擔的老人過來拍他的肩膀,“他認出我來了,拉著我走,逢人便說我是他兄弟,我感覺很光榮?!?/p>

“好話誰都會說得頭頭是道,關鍵他在生命當中怎么去活,去做,這個更重要?!蓖跻耘嗾f。

通靈

“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蓖跻耘嘧铉姁邸墩f文解字》里對“一”的解釋,“知一者無一不知,不知一者一無所知”。

三峽苦行十五載,王以培體悟到中國文化就是“一”的精神?!拔以谛绿铮涞貏荼环Q為‘九朵蓮花三枝藕’,實際上是9座小山包,3條河。在長壽,其風貌是‘鳳凰展翅落平沙’,其實指街道全景。這種文化審美將自然與詩歌與現實融為一體,正是中國獨特的民族基因里的 ‘一’的精神。”

王以培說,自己發出來的也是“一”的聲音。

“詩歌就是現實,是‘一’的”,王以培愛詩,是個詩人,翻譯《蘭波作品全集》,自著詩集,在中國人民大學開設課程“法語詩與歌”,興之所至即會作上一首吟誦,但詩性于他從來沒有脫離現實。

“你看蘭波的《驚呆的孩子》,一群饑寒交迫的窮孩子在雪霧之中,撅著屁股扒在窗前,看那面包師油腔滑調地哼著歌謠,從爐膛里取出熱烘烘的面包……這就是現實啊,詩絕對不是抽象的,一開始就是有生命的,有人心的?!?/p>

“高架橋懸在頭頂,女孩兒你跟著母親在橋下廢墟里挖什么撿什么……我寫的忠縣母女,這是詩歌么?是。這是現實么?都是我親眼看到的啊”。

于他來說,理想和現實就如靈肉一般,也是“一”的?!拔乙姷揭粋€挑擔子的老人坐在街邊,我給他點根煙,聊了一些故事,拍了照,寄回去,你說這是理想還是現實?在我看起來,這就是一體的,這就是我的人生理想,這也是我的現實生活,從來也沒有分離?!?/p>

雖然做的是苦行,但王以培卻感受到了蜜?!斑@些年沒有虛度年華,盡心盡力了。你再給我選擇,我還會去三峽,我找到當初想找的東西了,把我自己獻給這片土地,我得到了祝福?!?/p>

游吟于江邊,王以培更像是一個通靈者。

詩歌、歷史和現實與他渾然一體,記錄歷史傳說,追溯家族記憶,他和祖先相連溝通?!霸谌龒{,現實和祖先的文化文字,在我生命當中相遇了,撞擊了,擁抱了,融合了,我就懂了。以前覺得我在拯救三峽,其實是三峽救了我,讓我的靈魂和祖先相通,實現一種通靈的感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