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德育強硬規則與紀律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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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教育一個需警惕的傾向即德育溫室化。溫室中培養的花朵是脆弱的，難以承受大自然的風吹雨淋。學校德育需要培養堅強意志和優秀素養的個體，以承擔未來建設祖國的重任。一般而言，學校德育中使用較多的是愛與溫情，期望用和風細雨的方式培養個體的道德行為傾向，減少或者降低個體的不良行為傾向。但必須指出，僅依靠溫情的德育本身是有缺陷的，不能寄希望僅依靠溫情就能高質量立德樹人。溫情必要，當頭棒喝也同樣必要。在學校教育立德樹人的過程中，也需要斗爭精神，需要規范和紀律代表的適度強硬，而不能只當好好先生，縱容學生的問題趨向。

一、學校德育需要必要的強硬

首先，從學校治理來說，沒有必要的強硬，會導致學校正常秩序難以維系。對社會個體的道德行為傾向的培養，主要依靠愛與溫情的德育方式，其目的在于培養個體健康的社會情感，并理解正義、同情、仁愛等道德價值觀的內涵。但德育也需要消除或者降低社會個體身上的不良行為傾向，這并非僅僅依靠愛與溫情就能夠實現。德育所培養和維護的是人類珍視的道德倫理，道德倫理是社會建設的重要力量，是社會秩序和法律的基礎。“法律是成文的道德，道德是內心的法律，法律和道德都具有規范社會行為、維護社會秩序的作用。”[1]在學校教育教學中，愛與溫情并不能夠解決一切道德問題，學校德育也需要必要的強硬，以維護學校必需的健康秩序，對學生個體違背學校紀律規范的行為實施規正和懲戒。其次，對于社會治理來說，沒有必要的強硬，會導致作為未來公民的學生規則意識的缺失。在學校德育中，不能呈現給青少年一個過度寬松毫無強硬懲戒力的環境。今天的學校就是明天的社會，學生必須清楚，自己犯了錯誤，必將付出相應的代價。對青少年嚴重的道德錯誤不能懲戒，實際上對于青少年的成長來說，這種寬容并不是好事，因為這實際上是非常嚴重的價值觀混淆和道德對錯黑白不分的問題。在學校德育中，需要高度重視培養學生的規則意識，規則意識是法治教育的重要基礎?！耙獔猿址ㄖ谓逃龔耐尥拮テ?，把法治教育納入國民教育體系和精神文明創建內容，由易到難、循序漸進不斷增強青少年的規則意識?！盵2]規則意識的培養需要兩方面結合：其一是正面學習規則的要求及其背后的法律邏輯，建構學生個體對規則的掌握和尊重；其二是對破壞規則的行為實施必要的強制規正，以建構學生個體對規則的敬畏和自覺維護。最后，對青少年個體發展來說，缺少必要的強硬，會導致青少年成長缺少擔當。偉大的人都是在錘煉中成長的，錘煉既需正面成功拼搏經歷，也需要從反面失敗或者錯誤中汲取教訓。過度溫情的學校教育，培養的更可能是軟弱的個體，而難以培養頂天立地的國家和民族的脊梁。英雄都是從錘煉中成長出來，并最終成就其個人偉大事業。一個國家必須尊重英雄，“祖國是人民最堅實的依靠，英雄是民族最閃亮的坐標”[3]，“對中華民族的英雄，要心懷崇敬，濃墨重彩記錄英雄、塑造英雄，讓英雄在文藝作品中得到傳揚，引導人民樹立正確的歷史觀、民族觀、國家觀、文化觀，絕不做褻瀆祖先、褻瀆經典、褻瀆英雄的事情”[4]。在學校德育中，既要對學生講述英雄的故事，向英雄學習；同時也要錘煉學生，培育其堅強的意志和擔當精神。

二、學校德育中強硬的規則與紀律的重要性

學校德育中既需要溫情一面的愛與關懷，也需要強硬一面的規則與紀律。學校德育中強硬的規則和紀律的重要性主要如下。（一）規則與紀律是學校秩序的核心構成部分。學校需要立德樹人，樹人的前提是必須立德。但如果學校不能確保基本的教育教學秩序，難以想象能夠立德。鄧小平同志指出：“學校要大力加強革命秩序和革命紀律，造就具有社會主義覺悟的一代新人，促進整個社會風氣的革命化。”[5]學校人員眾多，必須具有基本的健康秩序。規則是學校建構秩序的基本依據，紀律是學校維護規則的基本手段。沒有規則和紀律，學校內部的基本健康秩序都難以保障，就難以完成立德樹人的根本任務了。在維護健康的校園環境中，強硬是必須的德育手段。對付一個兩個不道德的學生，愛與關懷是有時間和精力的，但要改造一所道德環境不好的學校，光有愛與關懷，是很難帶來必要的道德秩序的。每一次對不道德行為的過度寬容實際上都是對學校秩序的直接傷害，要有效維護健康校園環境，強硬的德育的存在是必需的。（二）青少年成長需要明確的價值觀導向。在培養青少年正確道德認知過程中，強硬是必要的保護武器。愛與溫情能夠提升青少年的道德行為，但不一定能夠降低青少年的不良行為。不管青少年犯了什么錯誤，都一味采取愛與溫情的教育方式，其效果令人懷疑。這種軟弱的德育方式，極容易導致學生認為德育本身軟弱，也即學校教育軟弱，最終在其成長的過程中，認為社會也是軟弱的，直接后果就是做壞事有恃無恐。簡言之，德育必要的強硬能夠有效糾正青少年不健康的道德認知。規則和紀律是學校內部看上去冷冰冰的強硬的存在，但這對于青少年成長是具有重要的價值觀導向的必要性的。價值觀導向在青少年成長過程中非常重要，青少年需要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誤的。通過價值觀導向，青少年才能明辨是非，分清善惡。教育的核心在于長善救失。要讓學生個體分辨正確和錯誤，有兩種基本方式：其一是用榮譽或者獎勵表示學生行為的正確性；其二是用懲罰和紀律處分來讓學生認識到行為的錯誤。兩種方式都非常重要，缺一不可。學校德育既要讓學生認識到善，也要讓學生認識到惡，這樣的德育才更為健康，也更為全面。（三）青少年成長需要在錘煉中磨練意志。青少年個體成長是一個復雜的過程，既不能僅用美好和善良去感化學生，也不能僅依賴過度強硬的手段過度規訓學生。只有美好和善良的德育可能溫馨和溫情，但也可能流于過度寬容而走向對學生的問題行為和傾向的縱容，最終反而危及青少年健康發展。當然，過度強硬規訓學生個體也不是人類社會希望看到的，因為這樣教育出來的學生會失去創新能力，也缺乏對自由價值觀的尊重。青少年在成長中，需要在錘煉中磨練意志，這種磨練意志是不可能在溫情的環境中實現的，而需要獲取經驗、汲取教訓、學習智慧、堅定意志，這是需要必要的強硬的德育的?！耙谂囵B奮斗精神上下功夫，教育引導學生樹立高遠志向，歷練敢于擔當、不懈奮斗的精神，具有勇于奮斗的精神狀態、樂觀向上的人生態度，做到剛健有為、自強不息?！盵6]一方面，適度強硬的德育能夠堅定個體的意志力，培養個體在學習上和行為上的堅持和堅守的毅力。另一方面，適度強硬的德育能夠有效地讓學生個體認識到自身的錯誤和問題，而實現對自身問題行為的自我革命。（四）青少年規則與紀律教育是法治教育的基礎。法治教育是青少年教育的重要構成部分，也是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的國家治理戰略的重要基礎。而青少年規則與紀律教育則是法治教育的重要基礎。沒有基本的規則教育和紀律教育，是難以實現高質量的法治教育的。雖然規則教育和紀律教育看上去比較強硬，不那么美，但卻是社會秩序和法治教育的重要啟蒙。犯了錯誤必須付出代價，這是法治教育的基本常識。在學校德育中，不能簡單忌諱去正視學生的問題行為，進而實施規正和必要的懲戒，否則就是典型的掩耳盜鈴，自欺欺人。基于對未成年人身心健康發展保護的良好目的，世界各國大多重視保護未成年人的保護，但這種保護也容易落入青少年時期的不良行為的獎勵性強化的問題，反而讓學生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只有強硬的德育手段，才能將青少年時期不良行為的獎勵性強化轉變為懲罰性強化。當然，“教育懲戒重在教育，是出于對學生的關愛、保護，從促進學生健康成長的愿望出發來實施”[7]。在具體的必要的強硬措施規范學生的行為中，也要注意關愛和保護。（五）規則與紀律教育是青少年理解擔當精神的重要基礎。規則與紀律是學校教育中的必要構成部分，是學校健康秩序的基礎。但在執行規則和紀律教育的過程中，老師可能沒有看上去那么溫情，但這是讓青少年理解學校教育的擔當精神的重要基礎?！肮k中小學教師要切實履行作為國家公職人員的義務，強化國家責任、政治責任、社會責任和教育責任。”[8]學生不只是家長的，也是國家和社會的，學校教師要基于社會治理和社會建設的要求，培養良好的道德的學生個體，規范其行為，必要時也需要采取強制手段，這是學校教師身上的公職人員的責任所在。因為要維護學校的道德秩序，老師們也必須做一些可能不那么受歡迎的紀律強硬行為，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擔當精神，這也是需要學生個體在成長的過程中細細體味的。

三、德育需要溫情與適度強硬的有效結合

社會大眾可以把學校想象成世外桃源，但必須認識到，現實的學校并不是世外桃源，必須有必要的強硬去維護學校的健康秩序。規范和紀律代表的必要強硬雖然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美，但卻是學校健康秩序的必要基礎。學校德育不能過度浪漫主義，在具體德育中必須要注重溫情與適度強硬的有效結合，共同服務于學校教育的高質量立德樹人。（一）德育需要溫情與適度強硬的結合。相當一段時間，學校教育中基本不敢提懲戒教育，貌似一提懲戒教育就是學校教育和教師的無能，這實為一個荒唐的邏輯。德育需要溫情的感化，這是正面教育的路徑。但德育也需要必要的強硬的一面，需要讓學生在違背學校規則和紀律的時候，得到必要的教訓，這也是學生道德發展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經驗。沒有這種經驗和教訓，學生就失去了道德免疫力。跟醫學上一樣，這種學生犯錯誤而得到的懲戒帶來的教訓和經驗，同樣是學生成長過程中的重要財富，類似于疫苗之于身體健康的重要性。（二）德育需要正確的價值導向和適度的懲戒矯正。青少年成長的過程中，學校教育環境是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在學校教育中，正確的行為需要肯定，錯誤的行為需要糾正。如果在學校教育中缺失了必要的強硬，就可能直接導致青少年錯誤的行為得不到糾正，這樣會導致學校環境中善惡不分是非不明，這對青少年健康成長是非常嚴重的問題。在糾正青少年的不良行為傾向時，強硬是有效的德育方法。在道德層面，個體大都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都有其潛在的可能惡的一面。在青少年的不良行為傾向的糾正中，必要的強硬是德育的必需工具，適度的懲戒矯正是學校德育中必需的教育方法。雖然愛與溫情有一定效果，道德宣講等也有一定效果，但強硬的德育方法的存在仍然是必要的?！皩嵤┢哿韬捅┝Φ闹行W生必須依法依規采取適當的矯治措施予以教育懲戒，既做到真情關愛、真誠幫助，力促學生內心感化、行為轉化，又充分發揮教育懲戒措施的威懾作用?！盵9]特別是在青少年眾多的學校中，必要的強硬能夠讓學生個體理解錯誤行為的后果，這本身就是一種重要的德育方法。（三）社會要理解德育本身的復雜性。青少年成長的過程本身是復雜的，學校教育也是復雜的。社會看待學校不能過度浪漫主義。社會長期對校園暴力采取無視的鴕鳥戰術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認為學生只是未成年人，干不出多壞的事情。事實上，受害者也是未成年人，他們所受到的傷害是無助的并且是無可逃避的。[10]學校也是一個小型社會，需要必要的強硬的規則和紀律，以維護校園必要的健康秩序。另外，德育要目光長遠，過度溫情的德育培養的學生個體也可能意志軟弱，德育需要注意培養學生的意志力和社會經驗?！扒嗄陼r期多經歷一點摔打、挫折、考驗，有利于走好一生的路。”[11]（四）德育必須強力維護健康的校園道德環境。學校德育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建構健康的校園，給予青少年重要的安全感。健康的校園既需要正確的學校價值導向，也需要安全的校園環境，這兩者都需要必要的強硬德育的有力支撐。弱勢青少年的保護是德育中必須優先考慮的問題，特別是在個體未成熟的青少年時期，校園暴力、恐嚇、欺負等行為對弱勢學生的傷害是很嚴重的。在保護弱勢的青少年時，強硬的德育手段才能給予弱勢青少年安全感?；趯W校教育基本規律和現實需要，國家教育部已經研究制定實施細則，明確教師教育懲戒權。[12]

四、結語

在新時代里，學校教育要致力于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學校教育既需要培養學生高質量的知識能力素養，同時也需要培養學生強大的意志力和堅定的理想信仰。而在學生意志力和理想信仰的培養領域，學校德育承擔了重要任務。學校德育需要溫情，但又不能僅局限于溫情。在學校德育中，德育當然需要愛與溫情的教育方式，此所謂春風化雨、潛移默化。但德育同樣需要必要的強硬。德育不能過度軟弱，軟弱的德育不能實現其德育使命。但同樣需要注意的是，學校德育需要強硬，但也不能過度強硬。一定的強硬是必須的，但不能過多過濫。溫情的德育能夠給予學生幸福和關懷，適度的強硬的德育能夠確保學生的安全和學校健康秩序，只有兩者結合，才能高質量實現學校立德樹人的教育目標。

作者:冉亞輝 單位:重慶師范大學中國德育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