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居民消費論文

時間:2022-08-21 05:2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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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居民消費論文

一、文獻綜述

在僅有的幾篇文獻中,馬雙等(2010)研究了新型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對農村居民家庭食物消費的影響,發現參保家庭比未參保家庭有更多的營養物質攝入量,參與新農合使農民食品消費支出增加約81元。臧文斌等(2012)使用中國城鎮居民入戶調查數據探討了城鎮居民基本醫療消費保險對居民消費的影響,發現城職保提高了參保家庭的非醫療消費支出,低收入群體和中等收入群體提高的幅度分別為20.2%和12.6%。馬雙和甘犁(2010)研究了城鎮職工醫療保險對居民食物消費的影響,發現城職保能增加11%的居民消費?,F有的研究受數據可獲得性的限制,或者僅僅關注居民食物消費,而未將居民家庭全部消費支出作為分析對象;或者只關注某一種社會醫療保險,而未將城居保和城職保兩種基本醫療保險綜合考慮,未從整體上考察城鎮醫療保險對居民消費的影響。因此,目前國內對醫療保險與居民消費關系的研究還很不充分。鑒于此,本文采用奧爾多2009年的調查數據,在收集到較為豐富的居民消費支出和醫療保險信息的基礎上,擬對醫療保險與城鎮家庭消費的問題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二、數據與模型

1.關于數據。

本文所采用的數據來自北京奧爾多投資咨詢中心委托國家統計局開展的較大規模的入戶調查,抽樣和數據處理方法與國家統計局其他調查大致相同。該調查自2005年開始,每年1至2次,通過更新數據建立了《中國投資者行為調查問卷》數據庫。調查問卷設置了受訪者的個人特征、家庭財務情況和投資選擇等方面的35個~50個具體問題,包含詳細的家庭資產、負債、收入、消費以及其他家庭特征信息。李濤(2006)、陳彥斌等(2009)以及梁運文等(2010)利用該數據庫進行了有關居民投資行為、居民財產分布等方面問題的研究,結果表明數據質量較為可靠。雖然該數據庫最初建立的目的是為了研究中國居民的投資行為,偏向于宏觀研究,但由于調查數據中不僅包含豐富的家庭收入和消費等信息,而且有家庭是否參與醫療保險、是否有成員患有大病以及醫療支出等信息(自2009年開始有醫療保險相關信息),因此本文嘗試利用該數據庫進行醫療保險和居民消費關系的微觀研究。本文采用的是奧爾多2009年調查的A卷調查數據,在12個省的41個市(區、縣)進行,調查地范圍覆蓋東部、中部和西部各省市。與目前實證研究使用較多的CHNS數據相比,奧爾多調查數據包含了更為豐富的家庭消費支出信息,因此在家庭總消費支出、非醫療消費支出等關鍵變量上有準確的數據,而不必如現有文獻一樣使用耐用消費品存量數據替代消費支出的流量數據。同時,奧爾多2009年調查收集到的樣本量也比較大,經過數據整理,本文最終獲取的有效樣本為4694個家庭。

2.計量模型。

研究醫療保險對家庭消費的影響,必須解決兩種由自我選擇所導致的內生性問題。一是,醫療保險和家庭消費都與家庭的風險厭惡程度相關。家庭的風險厭惡程度越高,越傾向于選擇參加醫療保險;同時,家庭的風險厭惡程度越高,預防性儲蓄越高而當期消費越少。二是,醫療保險和家庭消費都受到家庭成員身體健康狀況的影響。身體健康情況較差的家庭更可能參與醫療保險;同時,身體健康情況較差的家庭會有更多的醫療消費支出和相對較少的非醫療消費支出。為了解決這兩種自我選擇問題,本文在計量模型中引入家庭風險厭惡程度和家庭成員健康狀況作為控制變量。這樣就可以在給定相同的家庭風險厭惡程度和家庭成員健康狀況的條件下,研究家庭參與醫療保險對其消費支出的影響,從而很好地解決了上述自我選擇問題。同時,本文在計量模型中引入家庭收入、家庭規模、平均年齡、平均受教育程度、女性比例等家庭特征變量作為控制變量。通過將各類控制變量逐步加入,本文得到三組計量模型來分別研究基本醫療保險對家庭總消費支出、醫療消費支出以及非醫療消費支出的影響。其中EXP、MEDEXP和NONMEDEXP分別為家庭總消費支出、家庭醫療消費支出和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HI為家庭是否有基本醫療保險,是本文的核心解釋變量。SAH為家庭成員平均健康狀況,問卷中調查了每個家庭成員對自己身體健康狀況的評價,數值從1到5分別對應“非常好”、“較好”、“一般”、“較差”和“非常差”,本文取每個家庭該項指標的平均值作為SAH。RAV為家庭平均風險厭惡程度,調查數據中包含每個家庭成員的風險厭惡程度信息,數值從1到5分別對應“很喜歡冒險”、“喜歡冒險”、“一般”、“不喜歡冒險”、“很不喜歡冒險”,與SAH一樣,本文取每個家庭該項指標的平均值作為RAV。Xi為控制變量,包含一系列家庭特征變量,主要有:(1)INC,即家庭總收入,在回歸中取對數。(2)SCA,即家庭規模(家庭人數)。(3)AGE,家庭成員平均年齡。(4)EDU,家庭成員平均受教育程度。(5)FEM,家庭成員中女性占比。(6)PTY,家庭成員中是否有黨員,是二值變量(1代表是,0代表否)。(7)MIN,家庭成員中是否有少數民族,是二值變量(1代表是,0代表否)。

三、實證結果

1.醫療保險對家庭總消費支出的影響。

本文對回歸結果進行了異方差檢驗,發現模型存在異方差問題。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本文使用了異方差—穩健估計,以使回歸結果更具有可靠性。表1報告了家庭總消費支出的估計結果。第一列只估計了參與醫療保險對家庭總消費支出的影響,第二列和第三列分別加入了家庭成員健康狀況、風險厭惡程度和其他家庭特征變量。三個回歸模型都表明,參與基本醫療保險可以顯著增加家庭總消費支出。具體來說,與沒有基本醫療保險的家庭相比,參與基本醫療保險的家庭的總消費支出會高出6%,并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個結果與Gruber和Yelowitz(1999)對美國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醫療保險制度的研究結果非常接近,他們發現放寬Medicaid條件會使美國家庭消費上升5.2%。

2.醫療保險對家庭醫療消費支出的影響。

表2報告了家庭醫療消費支出的估計結果。雖然在前兩個模型中,是否參與醫保的系數顯著為正,但加入其他家庭特征的控制變量之后,該項系數變得不再顯著(即使在10%的水平上也沒有統計顯著性)。這表明,是否參與基本醫療保險對家庭醫療消費支出并無顯著影響。雖然現有的研究曾認為醫療保險的普及會使家庭醫療消費支出增加,但是本文的回歸結果卻并不支持這一觀點。事實上,蘇春紅等(2013)利用2009年CHNS微觀調查數據進行的實證研究發現,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并未對居民患病就診行為產生顯著的影響。因此,參與基本醫療保險并不能使城鎮家庭的醫療消費支出呈現顯著增加。

3.醫療保險對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的影響。

表3報告了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的估計結果。醫療保險對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的影響是本文的關注重點。從表3中可以看出,參與基本醫療保險對提高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從模型(3.1)到模型(3.4),是否參與醫保的系數始終顯著為正;在控制家庭成員健康狀況、家庭風險厭惡程度和其他家庭特征系列變量之后,參與基本醫療保險會使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增加6%,并且在5%的水平上顯著。這說明,社會醫療保險的普及能夠降低預防性儲蓄,在一定程度上對居民消費起到保障作用。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首次采用奧爾多2009年的調查數據,在收集到較為豐富的居民消費支出和醫療保險信息的基礎上,分析了醫療保險對城鎮家庭消費支出、醫療支出和非醫療消費支出的影響。計量回歸結果表明:基本醫療保險對中國城鎮家庭醫療消費的影響并不顯著,但對非醫療消費和總消費的促進作用卻十分顯著。社會醫療保險的推廣降低了居民的預防性儲蓄動機,有利于增加居民的即期消費。同時,基本醫療保險對中等收入家庭非醫療消費支出的影響較為明顯,但對低收入和高收入家庭的影響并不顯著。目前,中國政府醫療支出不足,基本醫療保險保障水平較低。就各地制度規定上看,不僅醫療費用報銷有規定的支付范圍,而且在支付范圍內的報銷額度還要受到報銷起付線和最高支付額的限制。有學者研究了經濟發展程度相對較高的廣東省的醫療保障水平,結果發現職工醫保的住院實際補償比均值分別僅為62%和56.3%,居民醫保的住院實際補償比均值更是只有9.4%和30.8%(李亞青,2012)。因此,盡管參與了醫療保險,居民看病所需醫療的大部分還是要由自己承擔。同時,不同參保群體所受到的保障水平也呈現巨大的差異。在現行的三大基本醫療保險中,全國職工醫保的保障水平遠高于居民醫保和新農合,2010年其人均籌資額約為后兩者的9倍和11倍。因此,在已經實現較高覆蓋率的情況下,政府應當著力提高基本醫療保險的保障水平,降低居民的醫療負擔,才能更好地發揮基本醫療保險保障國民健康,特別是提振國內消費需求的作用。而為實現此目標,政府一方面應當優化財政支出結構,適當增加醫療衛生投入;另一方面要加強社會統籌,整合和對接各醫療保險制度,促進醫療服務的均等化。

作者:唐含宇徐劍單位: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博士生中國人民大學漢青經濟與金融高級研究院碩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