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伴奏角色體驗下的藝術歌曲論文

時間:2022-08-07 09:5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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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伴奏角色體驗下的藝術歌曲論文

一、鋼琴伴奏的主導角色

(一)引導性主導角色

作曲家在創作藝術歌曲或為藝術歌曲編配伴奏時一般會根據作品的內容、情緒、速度等要素寫作前奏,前奏是整個聲樂作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是聲樂歌唱者演唱前的必要準備。鋼琴伴奏的引導性角色在前奏中得以充分體現,這種引導性是多方位的,既可以是音高的預備、調性的明確、速度的提示、節奏形態的導入,也可以是歌曲情緒的醞釀。例如意大利作曲家阿•斯卡拉蒂的作品《在我的心里》四小節前奏中,前兩小節鋼琴伴奏低聲部柔美地(dolce)先現了聲樂主題旋律,使聲樂表演者內心有了主題旋律音高,后兩小節的和聲語匯是f小調II65-K64-V7–I的完滿終止,從而為歌唱者明確了作品的調式調性,如譜例1所示。另一位意大利作曲家佩里的作品《奧菲歐的祈禱》八小節的前奏盡管沒有明確的主題旋律,但鋼琴伴奏連續的和弦琶音織體充分發揮了鋼琴寬廣的音域特征,以鮮明的力度對比、豎琴般的伴奏風格將聲樂表演者自然引入“奧菲歐的歌聲在四周隱蔽的山谷里面回蕩”的作品意境,這種引導性主導角色的體現更加突出,如譜例2所示。

(二)連接性主導角色

藝術歌曲一般根據作品的內容按照一定的曲式結構進行陳述、展開與對比,這些曲式結構常見的有一部曲式(A)、二部曲式(AB)以及帶再現的部曲式(ABA)等。作曲家通常在二部曲式或部曲式內部形成對比的A、B兩個結構之間設計間奏,間奏既是前段音樂的某種補充,又是對后面音樂主題形象的醞釀,具有承前啟后的作用。在間奏中,鋼琴伴奏主要通過速度的變化、調性的過渡與伴奏織體的轉換等手段扮演其連接性的主導角色。如作曲家加斯帕里尼創作的世俗康塔塔《不可能放棄愛情》采用了(ABA)的部曲式結構,作品的中部(B)通過速度和調式的對比,表達了對愛情的執著。鋼琴伴奏在中部(B)與再現部(A)之間巧妙的運用了四小節的間奏,形成了對比之后的連接與回歸,從而使演唱者從調式與速度上再現作品的首段,如譜例3所示。

()補充性主導角色

在聲樂表演實踐中,我們經??吹竭@樣一幕情景,即聲樂演唱者的歌聲結束之后,鋼琴伴奏者還在十分投入地繼續演奏著,這在作品結構上一般稱為尾奏或尾聲。尾奏是對整個作品的一種補充、概括和總結,也是藝術歌曲表演十分重要的一個部分。如弗雷斯科巴迪的抒情歌曲《當溫柔的微風》在聲樂表演者漸弱的歌聲結束之后,鋼琴伴奏高聲部分解八度音型以更弱(pp)的力度對歌聲進行了完美補充,恰似歌詞所描繪的意境:“當溫柔的微風把大地吹遍,鮮艷的玫瑰就露笑臉;清涼的樹蔭連成一片,再也不害怕烈日炎炎;仙女的微笑,把嚴酷的熱浪通通趕跑……”如譜例4所示。

(四)獨立性主導角色

隨著藝術歌曲的不斷發展,作曲家們對藝術歌曲的鋼琴伴奏寫作也進行了深入探索與大膽創新,使鋼琴伴奏與聲樂表演合作的同時也具備了獨立表現音樂的功能和作用。焦•巴•波龍奇尼的作品《愛慕你,我多么榮幸》中,內容相同的前奏、間奏、尾聲除了對歌聲的引入,段落的連接,結束的補充之外,本身也具有獨立的音樂表現作用。其音樂材料來自聲樂作品的首段,高音部呈現聲樂演唱的首段主題旋律,和聲功能具有典型的S-D-T的完滿終止,等等這些充分顯示了鋼琴伴奏在這部作品中的獨立結構意義,如譜例5所示。無獨有偶,作曲家洛蒂《請告訴我》設計了大規模的前奏,以終止四六和弦-屬七和弦-主和弦的和聲序進形成了完滿終止。毋庸置疑,鋼琴伴奏在這里不僅僅是引導性的角色,其長達17小節的規模,相對獨立的曲式結構,較為完整的音樂語言已經足夠向聽眾展現作品的主題形象。

二、鋼琴伴奏的陪襯角色

鋼琴伴奏的陪襯角色主要體現在鋼琴伴奏作為人聲的配合者,通過各種音樂語言形式襯托人聲,描繪意境,對比形象等,這在17、18世紀意大利古典藝術歌曲中尤為多見。

(一)烘托性陪襯角色

鋼琴伴奏的烘托性表現有多種方式與手段。如意大利作曲家巴薩尼創作的《安睡吧,安睡吧》,在四四拍的首段中,主題旋律平穩舒緩,鋼琴伴奏采用了安靜的柱式和弦持續進行,整個八小節的樂段和聲節奏平靜松弛,唯恐“沉睡的人兒從夢境中驚醒”。在表演時,鋼琴伴奏應隨著恬靜的歌聲,以輕柔的觸鍵、較弱的力度營造出安詳與寧靜的和聲背景,如譜例6所示。這種烘托性陪襯角色在意大利作曲家蒙泰韋爾迪創作的《讓我去死亡》中也有充分體現,作品中鋼琴伴奏的柱式和弦織體貫穿始終,和聲的高音部一直附和著聲樂歌唱者的主題旋律,在沉重的慢板中吟唱著“阿里亞娜”被忒修斯拋棄后的悲歌,戲劇性地刻畫出主人公悲痛欲絕的心情。

(二)對比性陪襯角色

除了使用與聲樂主題旋律統一和諧的和聲背景進行烘托之外,意大利古典藝術歌曲的作曲家們秉承文藝復興和巴洛克創作風格,在鋼琴伴奏寫作中常常使用豐富的復調技法。復調技法的運用不但為這些作品打上了深深的時代烙印,更使得作品的音響效果呈現出豐滿的立體感,加強了聲樂與伴奏的對比度,在聽覺上具有豐富而華麗的美學價值[2]。阿•斯卡拉蒂的作品《紫羅蘭》就是藝術歌曲中鋼琴伴奏復調手法的典范,作品運用嫻熟的復調手法形成了鋼琴伴奏與歌聲的動靜結合,互為補充,宛如紫羅蘭花若隱若現于綠葉間的婀娜姿態,也使人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紫羅蘭般“含露帶珠”嫻靜、羞澀的少女形象,如譜例7所示。

三、鋼琴伴奏的角色升華

在藝術歌曲表演的歷史舞臺上,無論是主導性還是陪襯性的鋼琴伴奏,一直很難擺脫“綠葉襯紅花”這一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從藝術歌曲的演唱者到藝術歌曲的欣賞者,甚至藝術歌曲的鋼琴伴奏者們似乎形成這樣一種共識———藝術歌曲表演中聲樂演唱才是舞臺的主角,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鋼琴伴奏作為一門獨立性綜合學科的進一步發展。19世紀開始,浪漫主義藝術歌曲作曲家們逐漸注重鋼琴伴奏的思想性與藝術性,他們提倡鋼琴伴奏與聲樂演唱在表演中應加強情感交流,促進角色互換,提升藝術歌曲的舞臺效果,由此,鋼琴伴奏在藝術歌曲表演中的角色逐漸發展、升華,成為“鋼琴藝術指導”(也稱“藝術指導”或“聲樂藝術指導”)。在國內,“鋼琴藝術指導”概念的形成要追溯到1998年“全國鋼琴藝術指導研討會”。時任文化部教科司戴嘉仿副司長在研討會的開幕式上作了指導性講話:“鋼琴伴奏可以說是一個操作層面的名詞,作為一個學術層面上的名詞應叫做鋼琴藝術指導,這樣的正名意味著一個學科的成熟?!保?]當然,鋼琴伴奏角色的升華不能僅定格在“鋼琴藝術指導”這一名詞的界定,更重要的是在藝術歌曲表演中進一步深入研究與實踐。眾所周知,成功的藝術歌曲表演需要聲樂演唱者與鋼琴伴奏者的默契合作,在合作過程中,由于鋼琴伴奏者與聲樂演唱者知識結構的不同、文化理念的差異、藝術鑒賞的取舍等因素,常常會出現各種藝術表演方面的爭議。這時,作為鋼琴藝術指導應淡化“鋼琴伴奏”的概念,從藝術指導和藝術鑒賞的角度加強與聲樂表演者的溝通與交流,共同研討,求同存異。只有這樣,鋼琴伴奏才能真正做到與聲樂表演的完美融合,共同詮釋藝術歌曲的精神內涵,更好地向人們展現藝術歌曲的獨特魅力。

作者:檀伯才工作單位:阜陽師范學院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