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的愛情及其小說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23 1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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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的愛情及其小說研究論文

【論文關鍵詞】魯迅;愛情;小說創作

【論文摘要】本文的創新點是將魯迅與許廣平的愛情分為相識、相戀和結婚三個階段,并結合魯迅在這三個階段中的小說作品來分析魯迅的小說創作。筆者認為,魯迅與許廣平的愛情對魯迅的小說創作而言,就像一把雙刃劍,推動魯迅的小說創作達到了最高峰,后來也是婚姻讓魯迅的小說創作失去了應有光芒。

魯迅研究一直是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的永久課題,從宏觀到微觀,由內到外,中國文壇已經形成了一門“魯學”。其中,魯迅的小說研究更是經久不衰。80年代以來,對魯迅愛情的研究也逐漸豐富起來,但是將魯迅的愛情與他的小說創作結合起來的研究還不多。筆者將魯迅的愛情分為相識、相戀和結婚三個階段。并分別結合這三個時期的作品來研究,試圖分析魯迅的愛情對其小說創作的影響。

從1918年發表的小說開始到逝世,魯迅筆耕不輟,碩果累累,作品風格迥異。筆者在本文中主要是討論愛情生活(即在1925年3月到1927年10月與許廣平共同生活這段時間)對魯迅創作的影響。

從愛情的影響來看魯迅的創作,可分為戀愛前的創作(1918年5月—1925年);戀愛中的創作(1925年—1927年十月);共同生活后的創作(1927年10月到逝世)在魯迅生命的最后十年,許廣平闖入了他的生活。從此,與許的二人生活沖撞著魯迅獨自生活的孤獨和苦悶。其創作拋物線也較明顯。為了便于闡述,筆者將魯迅戀愛前的創作稱為苦悶的爆發,戀愛中為苦悶的沉淀,共同生活后為苦悶的轉換。

一、孤獨苦悶的爆發

和許廣平相戀(1925年3月)以前,魯迅主要表現在外傾上的苦悶彷徨期。小說創作中大部分題材都來自社會中、生活中。魯迅在1918年至1922年間創作的《吶喊》中的作品幾乎都是反映的社會問題。1923年與周作人失和,魯迅無比憤怒和痛心,生了幾場大病加重了他心理上的苦悶。魯迅的心情進一步惡化,有寂寞、悲哀、憤激,甚至產生了不輕的頹唐、絕望情緒,從而產生了強烈的內心沖突和心態的不平衡傾向,進入了一個精神上難熬的“苦悶”期。這種苦悶正是文學的源。

二、孤獨苦悶的沉淀

《野草》時期(1924—1926)是魯迅文學創作之豐收期,主要起點于1925年,各類題材的創作達到了新的高度。對于魯迅來說,1925年是他人生軌跡發生轉變的一年。愛情賦予魯迅特別的鼓舞力量是主要原因之一。為了便于闡述,筆者將魯迅與許的交往到二人共同生活分為前期感情的復雜和后期的整合。

1、前期感情的復雜(1925年—1926年)

這一段時間的創作中,魯迅內心的復雜、苦悶和痛苦以及自己內傾向的精深剖析將他的藝術思維推向了又一頂峰?!陡呃戏蜃印罚?925.5.1)是對當時社會風氣的反諷,也是對自己生活前途的思索。小說《孤獨者》(1925.10.17)簡直就是其本身的一個范本,一種渴望?!秱拧罚?925.10.21)是魯迅的藝術創作中唯一一篇以男女戀情為線索的小說,其中涓生的痛苦也是作者的擔憂。小說《弟兄》也是述說自己的親情中的困惑。如果說魯迅在走進愛情生活之前是用客觀的審判的眼光在注視著身邊的人和事,1925年以后則是轉向自我內心的思索?!夺葆濉肥占?924到1925年間寫成的11篇小說,就總體而言,這一集子比《吶喊》好,因為個人的喜怒哀樂在此已經凈化。與許廣平的這份愛情在這一時期使魯迅復雜的感情更豐富,使魯迅的文學創作達到了他生命的最高峰。

2、后期的整合沉淀(1926年—1927年)

正式與許廣平戀愛后,雖然時不時有一份不敢愛的自卑,但有了許的主動積極的鼓勵支持,魯一方面把對自我厭惡與自我憤恨的情緒沉淀下來,一方面重拾信心,充滿戰斗的快感和激情,《這樣的戰士》是他這種情緒的宣言。1926年9月,魯迅和許一起南下,許到廣州,魯迅到廈門。魯迅在這里過著孤島般的生活,與許的通信給了他一份心靈的寧靜。他一邊潛心做學問,一邊寫一些回憶散文。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人生經歷和各種感情及其復雜情緒的整合。但遺憾的是,魯迅并沒有將這份孤獨和復雜的感情升華,他放棄了追尋那份若有若無的超越,他選擇了一種解脫的方式。與《孤獨者》中申飛沖出沉重,輕松上路的選擇有著驚人的相似。到年底,魯迅決定要真誠地面對許廣平,打算到廣州去。他拋棄了黑暗苦悶的糾纏,邁向自己制造的明朗的方向。這以后魯迅就只在這年的10月寫了《鑄劍》及12月的《奔月》兩篇小說,后編入《故事新編》。很可惜的是魯迅把自己的復雜的情緒從小說中收放到自己的心底去了,從此再也沒有創作出《吶喊》《彷徨》這樣的世界經典性的文學作品了。

三、孤獨苦悶的轉換

從這一年的作品可以看的出來,1926年之后,除了幾篇《故事新編》,他幾乎都轉向了雜文創作。

當然,魯迅的創作是復雜的,從不同時期和不同角度都有不同的闡釋。

從文體的角度來看,魯迅的創作分為兩類。一類是作為純文學的小說、詩歌、散文,一類是雜文學范疇的雜文。前者是以藝術思維為“圖”,而邏輯思維為“底”,建立一種“圖—底”關系;在此,邏輯思維以潛在的、直覺的形式與藝術思維相滲透。后者則以邏輯思維為“圖”,以藝術思維為底,建立的是與純文學大體相反的“圖—底”關系,在這種關系下,藝術思維不知不覺與理論思維滲透。簡而言之,純文學創作是相對感性的藝術,雜文創作是相對理性的藝術。因為雜文具有時效性,邏輯性,針對性的特點,所以是一種特殊的文體,一般不作為純文學研究。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魯迅選擇雜文創作,尤其是后十年,除了《故事新編》(文體風格上是敘述與議論的交織,在本質上是小說與雜文的相遇。而這些小說都來自與對神話傳說或歷史的敘述)以外,幾乎都是雜文創作,這不能不說是文學史上的一個遺憾。

夏志清指出:在他轉向以后,雜文的寫作更成了他一心一意的工作,以此來代替他創作力的衰竭。甚至認為魯迅的雜文非常有娛樂性,因為基本觀點不多——即使是發揮得淋漓盡致——所以他十五本雜文給人的總印象是搬弄是非、啰啰嗦嗦。雖然“創作力的衰竭”這種評價有些偏頗,但魯迅在后期的創作中的確沒有前期的藝術美感。這種轉向的影響是多方面的,筆者僅從愛情對其影響這一點來分析。

魯迅與許廣平生活在一起后,心情是愉快的,情緒是昂奮的,戰斗一直是旺盛的,思想是向上的,他成功地創造了魯迅雜文體。但是,也正是在1927年以后,魯迅的作品里很難找到“我是為了在黑暗里搗亂”的那種覺醒后的無奈愁緒,以及明知沒有路卻要想尋一條路的苦悶。而只能把自己積累的豐富知識犀利地批判點擊式地用于針砭身邊具體的人、事、物,以縝密的邏輯思維為主導,將他特有的藝術思維零星地潛伏于其中。即使偶爾有創作的靈感也只是用改編舊故事寄托自己的苦悶。他的作品《補天》中以“油滑”的筆調來表現的性壓抑就遠遠不及1918年發表的《狂人日記》中對青年精神壓抑的體現。早在1924年9月23日魯迅就翻譯了廚川白村的《苦悶的象征》,其思想根底就是認為文學是苦悶的象征。而魯迅后期的創作再也沒有直面自己的苦悶。這對于中國二三十年代的文學創作來說,不能不說是一份遺憾。

魯迅在他生命的最后十年,獲得了一份真摯的感情。作為社會的一分子,魯迅是完整的,他擁有幸福的三口之家,又是一位時代的勇士;可作為文學史上的一位大師,卻實在有點遺憾,他放棄了早期的小說和散文創作,而轉向了以雜文為武器來抨擊社會。但是,魯迅最終也沒有實現與外界與他潛意識中“自身”的和解,從而也無法最終實現自我的目標,更為可惜的是魯迅沒有用一種藝術方式來表現出自己的這份沉甸甸的復雜的苦悶。這就不能不說是他一生的遺憾,也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遺憾。夏志清對魯迅的評價雖有偏頗,但這的確存在一個不爭的事實,魯迅是一個天才的作家,卻并沒有發揮好他的寫作才能。

頗有意思的是魯迅在病重期間,在他生命最后的日子里,手里始終拿著的一張木刻畫,上面是一個白衣女子在風中奔跑。不知是對自己的心中那份美麗的夢的追憶還是為那個殘夢而遺憾。此刻的魯迅是否明白了卡夫卡三次訂婚三次退婚而終身未娶的原因呢,還是在感慨西蒙娜·德·波伏娃和讓·保羅·薩特之間永遠的獨立角色。魯迅由于角色和生活的穩定,晚期的人格發展也相對停滯,我們可以試想:如果魯迅沒有選擇與許廣平一起生活,他會不會找到一種更好的方式來完善潛意識中的自我,把外在的憂憤和內在的苦悶完美的結合,從而達到藝術創作上的巔峰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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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故事新編·序言.

[10]蕭紅.回憶魯迅先生[M].